草湳里：老頭談性

歷史人物常會被敵對陣營醜化，尤其是短命王朝的帝王更是悲哀，繼起的政權為了彰顯自己的正當性，自然要義無反顧地努力的醜化前朝。

歷史上的商紂、秦始皇、曹操、隋煬帝都因為如此被後世嚴重醜化與誤解。

蔣介石先生（1887－1975）敗退台灣，中共醜化他，台獨人士更是敵視醜化他，反國民黨的民進黨人士也喜歡詆燬他。

估不論他的歷史功過和一生的是是非非，一個人能在短期內統一中國，自有他偉大的地方。

遺憾的是，除了從廣州打到南京，往後蔣氏幾乎是以金錢收買來統一中國，沒有殺戳，沒有血流成河，所以中國到處都有他的反對者，大家都心不服口也不服，就喜歡講他的壞話。

六零年代老頭讀初中時，看過香港左派出版的書描述蔣氏原是河南人士，隨逃荒到浙江的母親改嫁帶進蔣家，原名鄭三發。這是因為蔣氏發達後，明顯尊母諱父的行逕讓人起了聯想。不過後來很多學者多方考證這種說法應是撥糞式的造謠。但蔣母王采玉夫死再醮蔣家為繼室，進蔣家前蔣父已喪過兩次妻子則是事實。

蔣父名叫蔣肇聰，是經營米糧、釀酒和石灰的殷商，有「埠頭黃鱔」的綽號，在鄉里與商場應非老實之人。元配徐氏，育一子一女後死去，繼娶孫氏，婚後兩年未育而亡。蔣父四十五歲時再娶二十三歲的王采玉，王氏喪夫後本入尼庵帶髮修行，其後又還俗改嫁。這是蔣氏不願提起的，但也因此讓敵對陣營可以大作文章。

如今言論開放，坊間有關蔣氏的書很多。我不談他的起落一生，那可很有得扯。

我對女人感興趣，就簡單地談談他的四個女人，這也是在台灣的中國人和堅稱不是中國人的平埔族應該有的歷史常識。

1901年蔣氏十五歲奉母之命結婚，對象是溪口鎮岩頭村毛鼎和的女兒毛福梅（1882-1939），那年毛氏十九歲。蔣氏對這個大姐姐一點也不喜歡，有記載成年後的蔣氏曾對妻子拳打腳踼。有個說法是蔣氏喜歡的是父親堂妹也是寡居的蔣賽鳳的女兒毛阿春，但蔣賽鳳不喜歡惡名在外、頑劣無比的蔣氏，拒絕了蔣母的提親，婚事談不成後才娶毛福梅，蔣氏不怪蔣賽鳳沒眼光，卻把氣出在毛福鳳身上。不過，當然也可以怪毛福梅，誰叫她相貌平庸，不如毛阿春漂亮又可愛。

因為蔣氏根本不喜歡毛福梅，也根本不上她的床，所以兩人一直沒有生育。後來在蔣母在三逼迫、甚至揚言跳江之下，蔣氏才勉強進房辦事。1910年生下長子蔣經國，那時已經是結婚將近十年了。此後毛氏奉著婆婆長住溪口老宅，經歷蔣氏納妾、續娶、再續娶，也連著被蔣氏休了兩次，但都安居祖宅做她名正言順的原配。1925年蔣經國赴俄留學，滯俄十三年生死不明，直到1937年才返國。然而兩年後溪口遭日機轟炸，毛氏不幸身亡，享年五十八。

相較蔣公的堅守原則，說不幹就不幹。我們社會上有很多不要臉的男人嘴裡說不愛老婆，卻心口不一，每天晚上還是把那個嘴裡說不愛的女人當馬騎，兒女生了十個八個，鎮日裡還是說不愛。蔣氏在毛福梅身上倒是堅守原則，生了蔣經國之後對母親有了交待，從此就不再碰毛氏了。妳說蔣公偉大不偉大？

1916年蔣氏納妾姚冶誠（ ? -1966），姚氏小名阿巧，花名怡琴，冶誠是嫁蔣後蔣氏所取。

姚氏江蘇吳縣人，出身寒微，父早逝依叔為生，叔無子為其贅婿沈天生（姚天生），數年後因夫不良仳離。姚氏即入風塵到上海做姨娘。當時上海高級妓院稱書寓，紅牌妓女稱先生，服侍先生的姨娘，也叫小大姐。不管先生還是小大姐其實都是妓女，都接客，差別在價碼不同。姚氏在做小大姐時認識了蔣氏，不久就從良賃屋與蔣同居，慧眼的姚氏當時還倒貼經濟情況並非很好的蔣氏。後來蔣氏把姚氏送回溪口老家，又把來歷不明出生於1916年的次子蔣緯國交給姚氏扶養。往後妻妾和平相處。緯國屆學齡，蔣氏安排到蘇州就學，姚氏就往來奉化與蘇州兩地。在蔣氏續娶陳潔如時期，蔣氏曾召其帶緯國至廣州的粵軍第二軍中將參謀長的官邸團聚。蔣宋結婚後安排姚氏住蘇州。蔣氏敗退台灣，安排其住桃園，與親家石鳳翔（石靜宜之父，蔣緯國岳父）為鄰。石靜宜死後緯國再娶。當時蔣緯國任裝甲兵司令駐清泉崗，把姚氏接到台中就近奉養。1966年病逝台灣，享年應逾七十。

1922年三十六歲的蔣先生又結婚了，對象是十四歲的陳潔如（1909-1971）。

到這時我才知道原來蔣公和我不一樣，他喜歡小妹妹，不喜歡大女人。

陳氏乳名阿鳳，潔如是嫁蔣後蔣氏所取。原籍寧波（也有一說是蘇州），自幼居住上海。兩人認識時陳氏應係「先生」級的風鹿女子，但其自傳並不承認，稱與蔣認識是在張靜江（1877－1950）的家裡，因她與張靜江的太太為好姐妹，常去張家玩。這話就洩了底：張氏是南潯富商，年紀比蔣還大，當時已四十五歲，他的太太怎會和一個十三歲的小妹妹是好姐妹。陳氏的好姐妹其實是張氏第Ｎ房的姨太太，應該也是風塵出身。

陳氏人長的漂亮，又受過中等教育，有才有貌，紅牌妓女手腕也好，不像毛福梅與姚冶誠兩人都不識字（蔣後來有請家教教兩人念書），毛氏無貌無才，姚氏有貌無才。蔣一見陳氏就煞到，追了一年終於追到手。兩人還慎重的辦了場盛大的西式婚禮。

陳氏頗有旺夫運，結婚當年六月陳烱明叛變，孫中山電召蔣去廣州倚為左右手，蔣即攜陳同去。隔年蔣受命為大元帥府行營參謀長，並獲派赴俄參訪。回國後即受命就任黃埔軍校校長，陳氏以校長夫人的身份與蔣住廣州校長官邸。兩人的夫妻生活前後維持了七年，直到蔣宋聯婚才分手，陳氏被迫赴美五年。但抗戰時期，陳氏又到重慶和蔣藕斷絲連，被宋美齡發現後大鬧一場才澈底結束。

陳氏與蔣婚姻期間未曾生育，曾在孤兒院收養一女，取名瑤光，後從母姓。

大陸易幟，陳氏未來台，滯留大陸獲任為上海盧灣區政協委員。文化大革命前，1961年周恩來親自批准離滬赴港定居。蔣經國特地為她在九龍窩打老道買了一幢房子，並按時匯錢供其生活。1971年陳氏中風病逝香港，享年六十三。

最後的蔣夫人宋美齡女士（1899-2003），在台的人們應該多少有些瞭解，就不再多談。

需要特別提的是，蔣宋認識在1922年，那時蔣開始受孫中山重用，不時出入孫的官邸。那一年蔣剛與陳潔如結婚，但深謀遠慮的蔣公為了往後的仕途已在打宋的主意，當年底就向他的老闆表白希望能娶宋。孫為拉攏蔣也就向其妻宋慶齡提起，但宋家看不起一個無兵無將的光桿武夫，根本沒得提。

直到1927年底蔣氏北伐成功，眼看即將統一中國。當時孫中山已去世。未來中國將是蔣氏的天下，宋家終於答應這門親事。

世道一直就這麼現實，祇有蠢人才以為世上有真愛。

另，蔣公自從生了經國先生以後就不育，歷經姚、陳、宋三女皆未能再生育。當時謠傳蔣在蟄居上海期間流戀風塵，曾染性病以致不育，或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