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湳里：老頭談性

柚子花104.03.13攝於台北內湖內溝溪

昨天深夜看電視聽到一句有意思的台詞。劇中心理醫生對男主角說：

「不要把馬扛在肩上，你要騎牠，也要學著駕馭牠。」

話中的「馬」可以泛指一切負擔、壓力和阻力的人、事、物。

這是句老生常談。這話最大的瑕疵是它忽視了每個人的差異性。

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與意願扛起責任與負擔，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正確的處理日常生活與壓力，很多人不能做出正確的抉擇，面對壓力或負擔祇是無助的怨嘆、哀號，最後選擇默然承受，任由命運作弄。

所以，這句幾乎等於屁話。

其實這話也可以用在夫妻之間。夫妻既然結為命運共同體，能力好的一方就要照顧能力差的一方。苦命的一方不扛起生活的擔子，行嗎？

然而能力差的一方被照顧久了，有些人會視為理所當然；潛意識裡卻相當缺乏安全感，所以老想「駕馭」對方，這時除非是周瑜碰上願挨的黃蓋，否則這個婚姻終究是場鬧劇或是悲劇。

美滿的婚姻是是條件好、能力差的人遇上能力好、條件差的人。條件好的一方駕馭條件差的一方，能力好的一方駕馭能力差的一方。

然而這祇是理想，現實生活中總有很多條件差、能力差的人想駕馭配偶，這是個悲劇。

有些天真的人會說：夫妻應該平等相待，沒有誰駕馭誰的問題。

這是愚話，條件不相當，能力不相當，如何平等？民粹口中「民主政治」的平等也是如此，這是個齊頭式的平等。民主（或民粹）社會的平等其實是仗著公權力的機關槍來維持的，夫妻間又如何談平等？又如此維持平等？

夫妻之間總是能者多勞，這是必然，也是不得不然。受者的一方理應感恩與珍惜。然而因為他們心知肚明自己的條件較配偶差，潛在的危機意識讓他（或她）不時想駕馭對方，這樣祇會造成彼成的磨擦，讓彼此間的感情消磨殆盡。

臉書上常有一些白癡不時對著人們嚷著珍惜與感恩，不必看到他們的嘴臉，可以確定他們是條件差的一方，基於自身的危機意識，所以忍不住不時對著人們嚷著，其實他們是要條件較好的一方牽就另一方，骨子裡這其實就是個不安分的表現。就像另一伙不時嚷著「孝順」的人們，他們不是真想孝順，通常他們會補上一句「子欲養而親不在」；他們是想被孝順。然而他們不敢對著家中的不孝子說，祇能對著大家嚷。其實，真要孝順，又何必掛在嘴上。

或許妳會認為理想的婚姻是雙方條件相當，經濟學的供需曲線也認為供需會趨於平衡，當供需平衡時會維持一段時間的穩定，直到......變數出現。然而人類是個奇怪又不理性的動物，條件不相當的婚姻，可能因為條件好的一方的忍耐（或不以為意）而維持穩定，祇要條件差的一方不作怪，婚姻變數也沒出現。然而條件相當的婚姻卻常會因旗鼓相當而互不相讓，不必等到變數出現，婚姻通常會提早收場。

理想的婚姻應該是條件好的一方忍耐（扛起責任與抗拒誘惑），條件差的一方不必感恩，不必珍惜，祇要安分，這是花甲老翁四十年的婚姻心得。古老的台諺說的好，「夫妻總是相欠債」，上輩子欠了她，這輩子祇能作牛作馬來還。

103.11.01初稿，104.11.19潤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