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湳里：老頭談性

已經連著三年參加蝶戀花除夕元旦兩天一夜的圍爐之旅。

今年遊覽車的成員有不少單親家庭。

退休後幾乎每週都參加蝶戀花的一日遊。

平日出遊和過年圍爐的成員全然不同。

平日出遊通常是一些職業遊民，年紀從五十五到六十五最多，有男有女，都是些在家待不住的中老年人，絕少有年青人。

婦人通常不會獨自一人參加，都是結伴成群。

兒女成年的婦人，男人即使仍在上班，也已僅祇剩下賺錢的唯一功能。

不再有掙錢能力又不能讓老婆在夜裡喜極而泣的男人，事實上已成了日本人所謂的大型「垃圾」，婦人沒興趣再和那個「垃圾」同遊。

時常坐遊覽車一日遊的老男人通常就是老妻眼中的「垃圾」，他們獨自一人在外遊蕩。

他們是一群為老妻所棄，祇剩一張嘴的老男人；即使有伴，也大多是在遊覽車上認識，和他們相同命運的老男人。

當然，也有恩愛的老夫妻，就像也有狗男女一樣，但都不多。

是夫妻？還是狗男女？其實很好分辨。

看女方的打扮，看兩人的年齡差距，看雙方的互動就知道。

參加一日遊的老男人水準都不高，帶著風塵味很重或操著不熟國語口音的女伴；或是六十幾的老男人帶著四十幾的女人，兩人表現出老年夫妻沒有的親密。

男人有錢就會作怪，還有點錢而且捨得花錢的老男人，用錢買得到不會寂寞的幸福。

但這種男人遲早有一天花光了錢，還是會被現實打回原形，可能更難堪，更不讓人同情。

參加除夕圍爐的成員平日裡不常見到，祇有在除夕過年時才會遇上。

都是相同的面孔，很多人連著三年都碰上。

少部分是家庭成員不多，團圓飯吃起來氣氛與味道不夠的，這是最正常的一群。

最多的是單親家庭，老媽媽和已過婚期多年的女兒。

看著她們母女的互動，我想到幾年後老媽媽終究會逝去，殘存的女兒將如何生活？

也有獨身的姐妹，相同基因相同個性，也有相同的不幸。

人總喜歡把自己變得複雜，日子也就充滿了悲情。

有些人老喜歡嚷著簡單、單純，

其實這些人既不簡單也不單純，最後總讓自己走進人生的死胡同。

她口中不斷嚷著簡單與單純，其實是為了自己的孤獨和寂寞幫自己洗腦。

這種人從來就不是單純的人。

她們不肯單純的就範，當然，也絕不肯為簡單的幸福而低頭。

她會辯稱那是道德，那是原則，其實是她們太會計較了。

總估量著男人的份量，卻忘了自己的條件。

那終究是悲慘的人生。

今年看到不少中年媽媽帶著二十上下的子女。

尚有姿色的女人，不知何故失去配偶，帶著子女參加圍爐之旅。

不想探究她們喪偶的原因，好奇的是她們如何排遣寂寞的長夜？

子女終將成長離去，何時她才會懂得追尋自己的性福？

有個老媽媽帶著一對激情的狗男女，看得出來男的是她兒子，女的不知是媳婦還是兒子的女友，兩人在車上一直很激烈的互動，不停的玩鬧。

老媽媽堅持向隨車小姐要三人房，無奈今年這種三人組合很多，房間不夠。

老媽媽堅持不願與其他同性同宿，一定要三人房，全程一直抱怨著。

最後他們三人同住兩人房，讓人好奇除夕夜母子媳三人如何互動？

從沒看過鰥夫帶子女參加。

人類最早就是母系社會，進入文明後男人以拳頭掌握資源，也掌握了女人和家庭。

有趣的是家庭發生變卦後，人類又回到母系社會。

雖然男人女人都會抛家棄子，但帶小孩的女人似乎比較多。

母親還是比較偉大的。

也從沒見過獨自一個女人參加，女人一直是群居的動物，雖然會吃醋、會勾心鬥角，但千萬年的一夫多妻制讓她們習於和同性相處，也習於與同性為伴。

倒是不少單身老男人獨自一人參加，這也是動物習性使然，雄性永遠習於孤獨。

自然界的雄性自從還是小公獸的年代就被生父驅離家庭，開始過著獨居的生活。

中間雖然偶而會因生活所需而與其他同性結伴，但到了性成熟期遇上雌獸後，公獸們為了交配權，為了獨占雌獸，終將翻臉。

大多數的男人由於古老基因的影響有著重色輕友的傾向與習慣，畢竟同性都是他在性事上的競爭者，很多公獸面對競爭者表現的都會很不友善。即使是虛偽的人類表面上不作聲色，心中亦然。

有趣的是：失去性能力的老男人又開始需要同性同伴了，既然大家都祇剩一張嘴，彼此已不會造成傷害，此時彼此有了需要，可以互相扶持排遣寂寞。

當然，如果他們有點錢，買得到女人，他對那些剩下一張嘴的伙伴還是很排斥的。

男人永遠想獨占女人，即使是已沒有性能力的老男人。103.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