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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歲次甲午,老頭的人生將屆滿六十年。台灣傳統民俗:流年逢太歲或沖太歲的人需要安太歲保平安。兒時家父會在神桌上用紅紙寫著太歲兩個字另設個位置,每天早晚與家神和祖先一起拜。

 

台灣逐漸富裕後,家家戶戶有了富麗堂皇的客廳卻安不起神桌,於是手頭有錢的人們都到廟裡安太歲和點光明燈。

 

阿芬最信這一套,家裡四口人每年都會有人犯太歲或沖太歲,或是要考試,即便什麼都沒有,也要保平安。

每年元宵之前阿芬固定會到住家附近的奉天宮點燈和祭解。

 

幾乎台灣所有的寺廟都越來越有錢,花樣也越來越多;當然,點燈的價碼年年調漲。有的寺廟雖然斂了財但熱心公益,令人敬佩。但有的神棍主持的寺廟祇會攀附權貴,涉足政治,實在令人不恥。

 

攀附權貴,涉足政治或許無可厚非,但把廟產當私產一毛不拔,還自訂的很多奇奇怪怪的儀式與規矩,讓人看了實在倒胃口。

 

大家都以為太歲不好,流年值太歲或沖太歲要祭解保平安。其實所有的農民曆開頭都有口訣提到:太歲當頭坐,無喜恐有禍……

 

太歲是個變化之星,流年太歲可能會有大起大落,但也祇是可能。過慣苦日子的先民不敢想奢求好事,先求保平安,多年下來誤導人們對太歲的印象。

 

中國傳統的命理一向有兩派,一派相信宿命,一派認為祭解可以消災解厄,兩者相互矛盾。

 

老頭認為天命已定,人要知命、認命,日子才會過的踏實。

 

祭解派的說法很複雜,有自以為是的善心人一心想勸世人為善而編出的果報說,讓命運即使用電腦也不容易算出結果;也有斂財的神棍欺騙愚民祭解能驅凶化吉。

 

如果善惡、祭解能改變命運,這命就不必算了。誰知道你這輩子做了多少善、多少惡、又花了多少銀子祭解?

 

活了六十年,不敢說看過多少起落,但也嚐過不少世間冷暖。

 

三十年前因為不甘心宿命的困頓,自修了一陣子斗數,不幫人看,就祇看自己,因為我不相信江湖術士。

 

多年的滄桑讓我不禁感嘆命運的神奇。世上沒有神佛,沒有善惡,祇有咬著牙認命過日子。

 

提到江湖術士,剛進合庫時分行裡有位號稱半仙的同事常會幫人推算,論起命來頭頭是道,讓人推崇他為半仙。

 

幾年後我調離那家分行,不久他也請調回彰化老家。後來聽舊同事說他腦瘤北上住院開刀,有人起頭邀集大伙下班後一起到竹圍馬偕看他。

 

那是我第一次去竹圍,當時絕對想不到十多年後因為和淑惠在一起,竟會不時去。

 

那個晚上,在昏暗的病房裡,半仙理個光頭坐在輪椅上,年邁的老母在照顧他。

 

看到我們進來他眼淚就掉下來,那悲苦的場景,雖然經過三十年仍然深印在我腦中。

 

後來才聽人說:半仙進庫前已婚,北上就職後就在板橋落戶定居,夫妻也生了兩個小孩。誰知專職主婦的妻子在他上班的時候把那枝紅杏伸出了牆。半仙知情後毅然請調,搬回彰化老家。本以為可以藉此斬斷妻子的桃花,誰知變了心的妻子乾脆離家出走。

 

難堪與悲憤的日子,除了上班,還要父兼母職照顧兩個小孩。禍不單行,沒多久竟然就病發。

 

開刀後他有輕微的半身不遂、行動不便,還好合庫長官有同情心,仍給他一份輕鬆的工作,讓他能養家活口,繼續過著悲苦的日子。

 

多年來我一直在想:他的命格其實很特殊。號稱半仙的人竟算不出自己的命運,也無法逃避命運殘忍的安排。

妻子出牆最大的可能是他老兄房事無能。很諷剌的是,性事不濟的男人祇剩一張嘴,偏偏那張嘴總是忍不住,不時喜歡胡扯。

 

那張嘴可以騙騙不知情的同事,卻留不住枕邊人的心。所以,美女們,面對周遭口若懸河的男性朋友,妳可以推斷他一定有內憾。這種人可以談談解悶,不能託以終身,以免讓自己成了難堪的女主角。

 

其實平凡的普通人一生難得有大起大落,通常都是平淡的過一生。雖然也會有所謂的順逆,其實都是小波折,大多是平淡的日子。所以也不必太在意太歲當頭坐的問題。

 

有趣的是很多人老喜歡無病呻吟,小波折、小受挫就認為自己身處逆境,怨天尤人。這種人就像牌品不好的人祇要一把沒胡,就拍桌敲椅。其實真正的逆境他根本沒遇過。

 

我們的社會也有很多自以為是的人,老喜歡也勸人在逆境時要勵志,順境時要居安思危。他不知道大多數的人,人生都是平凡的,沒有大起大落,實在不必他們操心,真正的大好大壞,也不是他們嘴巴能解決。他們就像小學生卻想教王永慶經營台塑。

 

我祇知道人要知命、順命,苦日子咬著牙過,平日就要居安思危,人生真正的順境千萬不要錯過。那種順境不是升個小官,發個小財,而是做什麼都賺,怎麼都賺,躺著錢也會從天上掉下來的日子。

 

這時就要順勢而為,不要想守,不要自滿,不要把自己的格局弄小。就像打牌時手氣來了,要什麼有什麼的時候,不要擔心嬴太多,不要想見好就收,一有這個念頭,運氣就會轉背。

 

要守、要收的時候,其實很容易知道,當味道轉變了,不再要什麼有什麼的時候,其實也是該退場的時候了。不過,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命。大多數的人就是一輩子庸庸碌碌,最後求個妻賢子孝,平淡收場。

 

祝福各位妻(夫)賢子孝,福壽雙全。103.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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