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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勞網 2003/10/13

高雄廢娼 二度拿弱勢開刀;扁馬作研究 僅止於研究?

 

文/鍾君竺 日日春協會秘書

 

報載,高雄市最後一家公娼館也走入歷史。原因是「市長謝長廷爲規劃愛河成優美的親水休憩景觀區,卻發現有這家相當礙眼的『喜樂宮』」可笑的是,高雄公娼館的對面,即是天天有六、七十個大陸妹出入的賓館。公娼抗爭的歷史沒在高雄重演的原因很簡單,高雄只剩下四個公娼,勢單力孤;謝長廷會挑她們開刀的理由也很簡單,她們毫無反擊之力。

 

這種柿子挑軟的吃、完全背棄民進黨當初對弱勢承諾的作為,發生在台北廢娼六年後的今天,可以看見高市府不但完全沒有從歷史裡學習,還對弱勢人民以強凌弱。

 

台北廢娼開啟了國內對性產業政策的各界討論。六年來,日日春協會舉辦過三次國際娼妓文化節,與會的上千人次民眾多數表示「不支持完全禁絕或無條件開放,主張有效管理的合法化」;2002年,北市府公佈的研究報告指出政府應「舉辦公共論壇,鼓勵與性產業工作者的溝通」;同一年,行政院婦權會委託城鄉研究所夏鑄九教授及中正大學勞工系教授藍科正主持學術研究,兩份研究均不約而同的指出,建議將性工作與性產業「除罪化、合法化、正式化」,制定性交易管理辦法及相關法律配套。今年六月,內政部余部長還針對合法化結論指出,此案「茲事體大」,必須「審慎研議」。

 

如果不分中央或地方政府,從世界進步潮流、學者專家、民意基礎來看,多同意要「舉辦論壇、討論如何針對性產業作有效務實管理」,為何高市府完全視而不見、聽若未聞,硬是以「廢娼」為作秀手段?

 

在高失業率及經濟不景氣下,許多處於跌落懸崖邊緣的社會底層弱勢,必須從事性產業負擔生計,但私娼臨檢查緝、治安敗壞私娼被搶被殺,逼得弱勢者連最後生路都被阻絕時,不是發生更多自殺事件就是變成「失業犯罪」的治安事件。而一連串的廢娼掃黃政策,警力長期浪費在私娼查緝上,色情並未消失,只是不斷變換營業形態,性工作者保護費支出增加給業主私下與不肖員警、民代共生共利,反而大喊缺錢的國庫無法徵收巨額稅金,同時大大增加防治愛滋的困難度。

 

在這樣的情勢底下,我們卻看見扁、馬政府在學者提出報告後,均無「魄力」處理後續舉辦公共論壇、務實面對性產業,而謝長廷更是大開倒車,讓弱勢毫無生存空間。這樣的國度,這樣的城市,讓弱勢者看不見明天,也讓底層生存的人們更沒有希望。

 

老頭的話

 

娼妓是男權社會必然的產物,弱勢的女人需要生活資源,弱勢的男人需要發洩的管道;沒有對錯,只有現實。綠色政客通常滿口仁義道德,然而卻是雙重標準,寬以律己,苛以待人,道德只是他們攻擊對手的武器。諷刺的是這些底層弱勢的民眾當年明明就是他們堅定的支持者、騙選票的對象。

 

更諷刺的是,廢公娼後他們為了挑撥與煽惑臺灣蠢民,竟一再揚言大陸雞搶了台灣娼妓的飯碗,蠢民也跟著附和,渾然忘了是他們,就是他們斷了公娼的生路。

 

延伸閱讀:

 

陸女會不會搶台灣流鶯的飯碗?

https://cott6226.pixnet.net/blog/post/254301007



蘋果日報 2003/08/25 06:00

高市年底廢除公娼

 

【林錫淵╱高雄報導】高雄市最後一戶紅燈戶,即將熄燈!市議會決議自今年底全面廢除公娼,雖然市區目前僅存一家公娼寮「喜樂宮」,但業者仍認為市府「鴨霸」,沒有正當理由就強迫歇業,領有「執業許可證」的公娼更要求市府妥善安排她們的出路,否則不排除發動抗爭。

 

生意差剩四人執業

 

高雄市最後的紅燈戶「喜樂宮」,位於鹽埕區愛河邊一條小巷內,簡陋的房屋設備,看得出「喜樂宮」已有數十年歷史,屋內一、二樓隔成一間間小房間,做為男女「嘿咻」的地方,只不過當年的繁華榮景不再,因私娼與大陸妹佔據市場,讓她們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差,多數房間現在都只能充當倉庫使用。

 

喜樂宮目前只剩下四位公娼,分別是「安妮」、「小玲」、「華華」、「小喬」,年紀最小的是二十七歲的「小喬」,最大為四十一歲的「小玲」;這四名「末代」公娼,有三位是原住民,家境不好是促成她們下海出賣靈肉的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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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盡人生最怕惡客

 

「從事這行,是環境所逼,為了讓父母親日子過得好些,只好來賺辛苦錢。」儘管青春消逝、身材走樣,當公娼已十多年的「安妮」並不後悔,她說:「我們是合法賺錢、不偷不搶,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談起皮肉生涯,「安妮」娓娓道來許多不為人知的人生百態:「這麼多年來接過無數客人,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常有一些父親帶著剛成年的兒子,來找我們學習『人之初』。然而當衣物盡褪之時,要求變換各種姿式的,竟都是這些少年仔,原來他們早從A片看到各種花招。」也有家長帶著智障的成年家人,找她們發洩性慾,這些家長唯恐小孩強暴他人,主動帶他們尋花問柳。

 

「小喬」則表示,她們最怕碰到「澳洲來的客人」,也就是「澳客」,常令她們感到不舒服,「這些惡客甚至藉酒裝瘋打人,我們寧可不賺。」有的人還想玩時下流行的「三P」,或是玩「後庭花」,花招百出,她們一概回絕。

 

質疑市府縱容私娼

 

「神女生涯原是夢」,但市議會年底全面廢公娼的決議,還是令這些公娼無所適從;她們認為,市府以「有礙愛河景觀」為由廢娼太牽強,況且,勞工局表示要給她們專案申請貸款,但門檻太過嚴格,譬如說,她們到哪找二名保證人,她們沒有學歷、沒有一技之長,找工作談何容易。「而且現在私娼、流鶯及大陸妹到處都是,市府不取締這些人,反要具合法身分的公娼歇業,實在說不過去。」「對於未來,現在是一片茫然。」安妮無奈地說,如果市府沒有給她們一條路走,在轉入當私娼之前,她們不排除上街頭,公開抗爭。

 

愛河七賢橋一帶整天都有流鶯出沒,公娼寮生意大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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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盛時期 公娼館高達18家 歷盡滄桑

 

高雄市的公娼史最早源於民國五十年代,當時市區最繁華的鹽埕埔,就是現在的鹽埕區,由於該地是港埠貿易、舶來品交流及市府所在地,人潮擁擠,相當繁榮,色情行業也隨之興盛。

 

民國五十六年四月二十九日,台灣省政府頒發高雄第一張公娼營業執照給「喜樂宮」,「喜樂宮」成為高雄第一家公娼寮。

 

愛河畔私娼充斥

 

民國六、七十年間是公娼業的全盛時期,當時高雄市政府後方、大勇路以北的公娼寮共約有十七、八家,「夜巴黎」、「江山大樓」及「夜都會」都是當年的名店,然私娼寮卻更是嚇人,約有二百家之多,愛河畔充斥著鶯鶯燕燕,煙花女子不時穿梭其中,只要提到「市政府後面」,無人不知那是高雄色情業的大本營。

 

不過,在歷經道路重劃、火災、警方取締,加上市府遷移,愛河畔娼館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尋芳客也少了很多,公娼寮從早先一家就有二、三十名娼女,到現在的冷清景象,當地人都看在眼裡。今年底,第一家同時也是最後一家公娼館的「喜樂宮」,雖將為高市的色情業歷史劃下句點,但「食色性也」的故事絕不會結束。



TVBS新聞 2003/10/11 12:10

曲終人散 高市最後一家公娼熄燈

 

高雄市最後一家公娼館「喜樂宮」,因為生意清淡,加上年底是廢娼的最後期限,四名公娼在交出執照之後,昔日熱鬧的喜樂宮也在今天吹起熄燈號,正式走入歷史。

 

5、60年代曾經紅極一時的愛河公娼館喜樂宮,當時這邊門庭若市,如今因為時代變遷,今天熄燈了。

 

走進了公娼館,只有簡陋的木板隔間,裡面剩下4名公娼,生意清淡。迫於無奈,他們不得不停止營業。業者:「一天只有1、2個客人,這樣根本沒有辦法生活。」員警:「今天要停止營業了,你們的門要關起來!」業者:「好啦!好啦!我們等下就要關了。」警方:「他們早就領了救濟金,今天要強制停業,熄燈了!」

 

新的色情業讓他們早就像風中殘燭,在夾縫中求生活,而年底又是廢娼的最後期限,小姐們乾脆不做了,寧可靠救濟金過生活。小姐:「現在不好了啦,以前人很多啊,生意不好做,只是想不到在今天就關了。」民眾:「你也知道歷史很久了,小姐少,現在只剩下4、5個小姐,原先他們跟我說是年底,怎麼知道會是今天!」

 

關上了厚重的木門,小姐們帶走他們的行囊,高雄市的最後一家合法妓女戶喜樂宮,正式走入歷史。

 

 

鏡週刊 2019.11.11 15:04

不戴套想白嫖 廢公娼後的性交易難題

 

文/陳玉梅

 

【暗巷內,還有幸福嗎 E06】

 

在訪問台中公園的流鶯前後,我曾經訪過公娼,當時台北市的公娼已經廢掉了,高雄也計畫隨後一起廢娼。那時我想去喜樂宮看看,那是高雄最後一家公娼館,裡面有僅存的四個公娼小姐,這訪問沒辦法事先約,就直接殺過去,到了之後才發現還有一個公娼管理員......

 

剛開始,他們不太想理我們,攝影記者跟我就每天在公娼館外面晃,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們搭話,想讓他們了解我們的來意,是為了瞭解他們,也許他會願意多講一點他們的事。四個小姐裡面最小的是個原住民,當時二十五歲,最大的四十歲,是南投人。她們四個都非常不願意講她們的過去。

 

當時客人已經非常少了,每個小姐都抱著她們的愛犬,枯坐在店門口,等著客人來。而在他們對面的私人飯店,計程車馬伕明目張膽載著可能是假結婚,非法來台的大陸女子和逃跑外勞幾十趟的往往返返的來回接客,完全不見警察取締;這是非常諷刺的一幕,高雄市政府要廢掉公娼,而非法,由應召集團經營的生意正興隆。而坐在對面的公娼小姐看到這些,感到非常不平。

 

小姐因為寂寞,每個都有養狗陪伴。在這裡管理公娼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長得蠻性格的中年大哥,他沒事的時候就是拾花養草,打發時間。公娼館旁有塊小地方都是他種的漂亮花草,當時春花開了,正探出長長的枝條,為這死氣沈沈的巷弄,增添了一點點活力與精神。我才剛開口要問他,為什麼來做這個工作?他就回我,他不想講他的過去,男人最悲哀的就是做看門員,因為正常人都不會想做這種事,他來做這實在是已經想不出還能做什麼了。他說:我是看淡了,人生最心酸淒涼的事,我都經歷過,就是一無所有,阿,講不下去了啦。反正我一個人過日子,回家就自己跟一張床。

 

我問娼館大哥在這裡都做那些事?他說,他的工作就是幫小姐處理麻煩,比如有嫖客不付錢,他就幫忙處理一下;也幫小姐跑跑腿,燒水給小姐幫客人做清潔之類的;如果小姐臨時保險套沒了,就幫忙遞遞保險套。講到這裡,大哥非常慎重的跟我說:我雖然負責管理他們,但我很尊重他們,我不能有一點點想佔他們便宜的心,他們才會信任我。我們五個像家人一樣,沒有尊卑之分。

 

他說,其實當公娼的日子反而單純,客人買一段就是二十分鐘,那時價錢是八百塊,小姐每天等客人接客人,來找公娼的大多是經濟狀況比較不好的,像六七十歲的老人,底層勞工,阿兵哥,喪偶的中年男人。大哥說,經濟好的男人會去高級應召站,找長得美艷高挑的,我說,這幾個公娼也長得不錯,只是比較樸實。他回我:店裡小姐是長得還可以,但是跟他們比,還是差很多。

 

大哥說,他們每天面對的就是一個小圈圈,五個人,若多一個就是來聊天的。這幾個公娼每週到衛生所檢查一次,這些小姐只擔心生意太差,否則每天開開心心的。有時生意差,晚上就提前打烊。

 

當我問到他,這些小姐的感情生活?他說,他們即使曾經有機會,也錯過了。因為這些小姐會覺得,幾百塊就能買到我,會對我有真情嗎?而且對方的父母能接受我嗎?所以就算有客人表明喜歡他們,他們也不會相信,只會回應他們:如果喜歡我,那就多來給我捧場。其實一段二十分鐘做完,客人就走了,大多沒有交集。

 

在現場我們遇過幾個中老年客人,其中是一個是休假的年輕阿兵哥,理個平頭長得非常清秀,交易的整個過程其實非常尋常,阿兵哥買了票,那是一張鐵做的牌子,走進房間,小姐端個裝水的臉盆尾隨進房間.門關上了,二十分鐘後,阿兵哥出來,就離開了,小姐清洗收拾後,又回到門口旁坐著繼續等客人。

 

早以娼館為家 廢娼後何去何從

 

那時我還非常嫩,很多敏感的問題都不敢問,或者也是很害怕傷害到這些小姐,總是拐彎抹角,繞著他們的狗和周邊閒扯,一個問題繞來繞去,但是還是很難衝破心防,我只知道他們都是因為要負擔家計來當公娼,只想專心的工作賺錢,讓家人過好日子。第二天,我又來晃,終於他們讓我進去看看了,然後就瞄到最靠門邊其中一間小姐的房間,裡面衣服東西擺得整整齊齊,一問之下才知道那是小姐阿芬的房間,阿芬個頭很小,有點斜視,看到我對她的房間感興趣,她邀我進她房間。我這才看清楚整個房間,裡面非常乾淨,有床、衣櫃、電視跟音響,還有電鍋,生活家電用品一應俱全。這些都是她有餘錢後陸續添購的。

 

阿芬卸下心防,開始跟我說她的家庭。她家住南投山上,是家中的大姐,底下有個弟弟,因為父母只能打零工,家境非常清寒,為了給父母安定的家,讓弟弟受教育,她從十八歲開始,南下打聽到做公娼可以賺到很多錢,就到高雄拿到牌照開始當公娼,這是她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沒想到也是她最後一個工作,因為他做公娼一做二十幾年,二十多年來,她在娼館工作,在娼館生活,早以娼館為家,我訪問她時,她已經四十歲了,說到要廢娼了,她説,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後能去哪,老家只剩下媽媽一個人。

 

提到爸爸跟弟弟,她真的很心痛。她的父親因為酗酒,後來罹患癌症走了。然後她這麼辛苦工作,撫養弟弟,她說她從不要求他謝謝她,但是,弟弟卻跑去吸毒,讓她傷透心,是她報警將弟弟送進監獄裡的。

 

這麼多年來,她只想賺錢把這個家扶起來,來到高雄人生地不熟,幸好公娼姊妹會互相照顧,環境還算溫暖。但是阿芬努力了二十年,到廢娼前,負擔依然沈重,因為九二一大地震時,阿芬家倒了,她只好再貸款把房子蓋起來。好在弟弟後來出獄,戒毒了。

 

阿芬不識字,頂多在娼館附近的幾條巷弄活動,他說以前熱鬧時,整條街都是人,也好多賣藥、賣吃的、賣雜貨的各式店家,後來公娼館沒落,連帶整條街也冷冷清清。阿芬經常幫其他小姐跑腿買東西,要不就是到公園走走,但是高雄變化好大,每次看到一條街變了,她就不再去了,因為那種變化讓她害怕,她說反正他們變他們的,我不要去就好,逐漸地,她的生活越縮越小,就只剩下公娼館前後那幾條街,還有她的小房間。

 

公娼大哥最後跟我說,廢娼後,小姐應該都會去做私娼,這行業斷不了的。後來,我在日復一日的採訪工作裡,也抽不出時間再南下訪問喜樂宮這些朋友的近況。2003年,高雄正式廢娼,我不知道阿芬後來到哪去了,是回老家,還是過著每天躲警察,在高雄或哪個容得下她的地方繼續接客賺錢?

 

以下敘述臺北公娼 略 另見拙作「臺北公娼:從江山樓、寶島里到文萌樓」

https://cott6226.pixnet.net/blog/post/350904124



高雄性產業變遷

2017年2月24日

 

作者/百合

 

鹽埕埔的過去

 

在日治時期到國民政府來台初期,轉移海岸與日人所建的高雄驛站(高雄港車站)率先興起的是哈瑪星區域,而後旁邊的鹽埕埔也慢慢熱鬧起來。哈瑪哈瑪星與鹽埕埔變成舶來品,時尚的繁華大商圈,便發展出了一部分的餐廳,百貨,鹽埔的繁榮很快的超越了周圍旗津與哈瑪星,『蓮清樓』(就是今天建國四路文武聖殿旁邊),『小樂天』(今天鼓山二路台電旁)等等都是當年艷名遠播的酒家。

 

當時有鹽埕人陳漢在後壁港邊(就是今天的大溝頂)開了非常有名的『百花樓』,後來又改稱為『高春樓』,成為所謂的特種營業在高雄生根的先河”。二戰後的愛河河畔是人口販賣,黑道,鬻女,拐騙事件經常發生治安極差的惡地。

 

舊高雄市政府,現為高雄市立歷史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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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河邊入夜便開始營業的娼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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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就剝奪生存的權利

 

而後到了民國五十六年,台灣省政府提交高雄第一張的公娼營業執照給“喜樂宮”。轉化貿易的蓬勃,民國六,七十年間是高雄性產業的全盛時期,當時名店有“夜巴黎」、「江山大樓」,「夜都會」等,私娼寮更多達兩百位數,「市政府後面」成為是尋芳客心照不宣的暗號。歷任的高雄市長依然是想以「掃蕩」整治此區,後在道路整治,市府遷移,警察取締,以及1989年一場疑雲重重的火災事件後,性交易收入大不如前。

 

高雄第一家也是最後一家公娼館的「喜樂宮」,在民國九十二年因政府政策也難逃廢娼命運。當時謝長廷市長執政,以“有阻礙愛河觀瞻”強制停業,持有營業執照的公娼館,就因執政單位的一句話而消失了合法性,喜樂宮的最後的四名公娼不知何去何從,因為家境而被迫強迫性工作的公娼,也根本無能力符合勞工局所提出的就業方案,最終沒有人知道她們的去留。公娼轉作私娼、流鶯或其餘的八大行業,轉移到鄰近現今高雄火車站前方,建國路段與七賢路段。

 

不能被提起的愛河

 

白天的高雄火車站,充斥著穿越各地的旅客,上下課的學生,各式各樣的攤販。這樣的風景,就如一幅廉價的畫,沒什麼值得嘉許,也沒什麼不妥當。但慢慢入夜之後,旅客漸漸少了,學生都回家了,攤販也結束一天的生意,那些“特別的人”才會慢慢浮現。在燈火闌珊的愛河邊,會有不同年齡的女性,群坐在門口聊天。也許會被騎車摩托車的阿姨,阿伯問“你想不想鬆一下”,這是高雄夜晚的眾生相。

 

一個鮮少被人提及,彷彿暗藏於愛河河底的,另一個樣貌的城市。

 

 

河邊春陽

2017年2月24日

 

作者/百合,茹

 

未曾抹去的一抹綠

 

從雄中對面的繼光街緩緩走入,一棟綠色日式老屋與兩旁的水泥房屋,公寓大樓,形成強烈對比。這間老屋,最初是一間單純的旅社,是六,七十歲的老夫妻們,度蜜月的回憶。經營不善後,便讓性工作者個體戶在此承租房間,經營她們的事業。而Mira承租的兩個月前,依然有性工作者在此營業。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在改裝時,會有很多的老客人在此詢價的首要。

 

春陽旅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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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部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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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春陽旅社』彷彿還在營業,舊式剪刀鐵門內的玻璃拉門,依舊貼著春陽旅社四個大字,Mira說:「我嘗試把門保留原始的樣子,就是印有春陽旅社的玻璃門,可是這反而造成我很大的浪費。旅社的老客人常常來,就連施工的時候都來,來問我們多少錢。你們幾個坐在這邊,待會不一定也會有人問你們。

 

老闆娘Mi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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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ra與春陽旅社

 

是某種的人,會有如此大的“傻勁”,租下一間被棄之敝屣的老房子,來經營背包客棧。Mira,本名林暄耘,曾就讀靜宜大學西語系,經歷多年的工作。

 

“只要我想找尋自己,我就會去印度。”坦然的言語間透漏著對生命各種奇遇皆能淡然接受。似乎也因為這樣的自信,注定著Mira與這幢老房子的相遇與相知。

 

慢慢變成綠舍了

 

即使春陽旅社已改裝成輕食背包客棧,當年的痕跡依然存留在房屋的各個角落。像是一進門便觸及目光的『反雛妓運動之旅社』掛牌,狹小的廁所,舊有的鐵床架等。著手隨意不去處理的隔間痕跡,細細數來,來看於這小小的一棟兩層樓房屋內,居然就有18間房間,每一間最大不過三坪,最小不到兩坪。難以想像,這樣狹小的空間內,居然有如此多的性工作者,曾在此謀生。

 

由於春陽旅社的前身是日本公社,室內設計多有日本的味道,像是日本影劇會看到的的拉門櫥櫃,但在春陽旅社營業時為了增加房間數,多數拉門都被改裝成中式的房門。

 

廚房,曾經是浴室外的洗手槽,旁邊放著一個紅色的水盆,上面掛著小小的茶壺,這都是性工作者在經營營業時,必需的物品;玄關,是櫃檯的所在位置,照片上還能清楚的看到『休息』的價碼;二樓房間內的陳設,最令我們百思不解,很多床墊,床板的下方,都是一個內凹的空間,似乎是特別設計成放置床的地方。

 

聽不膩的老故事

 

“它正式開幕那天就像是我們的結婚典禮。”一句話便能理解Mira與春陽綠舍間深刻的是一個多小時的老屋巡禮,令我們印象深刻的是Mira對於這棟建築的執著及尊敬。她堅持保留春陽旅社的原貌,讓每個位拜訪這裡的人,能夠看到它的故事。憑著自己的的情感。甚至許多朋友都勸她打掉重練,直接翻修,省時又省力。

 

從決定承租,到改裝期間長達數多月,付出的心力並不會改變改裝完成化為有形的回報,「你們要記得,是我的因為自己很興奮才做的。。”是米拉的堅持與熱誠成就了今天的“春陽綠舍”。

 

隨著Mira侃侃而談,我們的四周開始回到春陽旅社還在營業的時期,跟著故事的脈絡慢慢前進,經過繁榮,衰敗,最後成為春陽綠舍。這幢老房子就像一艘乘載著許多故事的船,經過時間的河漂流至這個時代與同樣漂流許久的Mira相遇,給彼此一處安定的所在。

 

108.11.18彙整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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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湳里:老頭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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