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湳里：老頭談性

2004年左右，網路上出現一批關於古代朝鮮婦女袒胸露乳的圖片，大陸網友開玩笑的要求韓國古裝劇還原真相，還我露乳裝。

朝鮮民族多穿白色衣服，被稱為「白衣民族」。過去認為這是源自箕子朝鮮的風俗，箕子是商朝遺民，「殷人尚白」，因此朝鮮人自古喜歡白色。這種說法在朝鮮王朝的《英祖實錄》、《芝峰類說》等書中都有反映。然而，實際上朝鮮王朝時期恰恰頒布過多次禁止白色衣服的命令，認為朝鮮位於中國的東方，屬木，色尚青，而白色象征西方、象征金，根據「五行相剋」學說，金克木，百姓穿白衣對國運不利。甚至顏色與白相近的灰色、玉色衣服也遭禁止。但朝鮮民族喜愛白色的習慣根深蒂固，始終無法禁絕。此外白布比染色布便宜，也是受百姓歡迎的重要原因之一。

1894年甲午戰爭前夕，淮軍將領聶士成曾奉李鴻章之命，率領武備學堂學生考察東北三省邊境地區，並遊歷俄國濱海州和朝鮮北部。在其《東遊紀程》一書中，聶士成提到「朝鮮風俗，男女有別，頗具古風。所最陋者，冬夏皆赤足，男子著麻鞋；婦人裳大衣小（上曰衣，下曰裳；上衣短、下裙長），生子輒露乳於外，嚴寒不顧。」

19世紀晚期朝鮮開國後，進入朝鮮的西方人注意到了露乳這一奇特的風俗，並將其記錄在遊記或風俗攝影中。1910年日本吞併朝鮮後，朝鮮總督府當局認為女性在公共場合展露乳房有傷風化，於是下令取締露乳的裙赤古里服裝。

二十世紀初，美國傳教士利用當時最先進的照片漂色技術拍攝的朝鮮平民生活照，當時朝鮮民間流傳著一種夏天穿著的女式短衣，以露乳為美。普通婦女們在日常生活中的裝束，除了宮廷及兩班（老頭註: 朝鮮特有名辭，指士大夫與官宦階層)，基本上韓國婦女裝束都是如此。

近代朝鮮半島影像記錄中，經常可以看到朝鮮平民婦女身穿一種奇特的服裝，露出整個乳房，或者僅遮蓋住上半部。諷刺的是，今日的韓國人視這種露乳裝為奇恥大辱，甚至厚顏無恥地說這是日本朝鮮總督府當局為醜化朝鮮人而捏造的民俗，然而實際上這種露乳裝是朝鮮傳統服飾「裙赤古里」的進化改良版，當年的朝鮮中下層的已婚婦女幾乎都這麼穿。反而是日本占領朝鮮後，殖民當局覺得不雅而大力取締，但很難完全禁絕。甚至到朝鮮戰爭爆發，美軍仁川登陸（1950.09）時，仍能見到這樣的裝扮。然而祇過了六十幾年，無恥的朝鮮人不但刻意抹去歷史記錄，還不承認有這麼一回事。

史書記載，這種露乳裝其實是由朝鮮傳統女性服裝裙赤古里（又稱短赤古里）演化而來的，裙赤古里是由上裝的「襦」和下裝的「裳」組成的。朝鮮受中國歷史的影響，也是等級森嚴的社會，在穿著上，只有上層的貴婦才可以穿闊衣、圓衫或者唐衣等名貴服飾，貧民百姓只能穿這種「裙赤古里」。裙赤古里也是朝鮮封建時期最為常見的一種服飾。

朝鮮服飾裙赤古里

到了朝鮮王族中期，傳統的裙赤古里受到妓女服裝的影響，下身服裝越來越長，而上身的服裝則越來越短。這種演變除了受妓女服裝的影響外，還受到男子審美觀念的影響，最終，這種服裝演變趨勢由妓女階層轉向貴族婦女，再轉向貧民階層。

老頭註：朝鮮半島原分高麗、新羅、百濟三國。高麗王朝（918-1392），又稱王氏高麗，係泰封國弓裔王的部將王建於918年推翻弓裔建立之王國，定都於自己的家鄉松京（後改名開京，今開城）。935年滅新羅，936年滅百濟，統一半島。王氏高麗歷史在朝鮮半島維持了近500年，直到1392年為權臣李成桂所篡。李成桂建朝鮮王朝（朝鮮之名是朱元璋所賜），1395年遷都漢陽（後改稱漢城，今名首爾），中國史稱李氏朝鮮或李朝。李氏朝鮮至1905年為日本所併，享國亦約五百多年。

王氏高麗疆域

李氏朝鮮疆域

到了十八世紀晚期，這種露乳的「裙赤古里」正式出現，「赤古里」之前，必須緊緊纏繞胸部。農耕社會的女子為了方便休息時間哺乳，便不再束胸，於是露乳裝盛行開來。另外，朝鮮歷史受儒家文化影響，「無後為大」的思想較為濃厚，很多婦女認為生下子女便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同時，在朝鮮歷史中，也只有生育了子女後，婦女才有資格穿這種露乳的「赤古里」服裝。

露乳原因據說有三：

1、哺乳方便

2、因哺乳方便而勞動方便

3、露乳為美

韓國觀光公社台北支社柳漢淳課長說，這個風俗只在極少部分的地區流行，而且只有下階層的人才會穿這種服裝，由於韓國人現有的歷史紀錄的都是中上階層人的生活為主，所以大部份的韓國人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然而網友Heavenwings將查到的露乳裝資料，做了一張露乳裝束的地區分布圖，卻打臉柳課長的說法，婦女穿露乳裝的婦女幾乎遍佈三韓。另外，從下面的圖片也可以看出來，絕不止下階層婦女如此穿著。

另外，記者也間接詢問到韓國釜山市的觀光業者，對方有兩個人給予回應，答案都很簡短，但都是「有這麼回事」，其中一位吳小姐說，「露出乳房是結婚生了兒子的最底層女人們為了誇耀自己。不過，這種服裝是最底層的婦女才穿的，兩班層的女人，幾乎不外出，外出也是坐轎子或是遮蓋面孔。」

然而就在幾年前，韓國還發生過一件關於露乳裙赤古里的事情。2014年，教皇方濟各一世訪問韓國，韓國安排教皇舉行施福彌撒，這場儀式有近200萬人參加，韓國為了舉辦這場儀式，搭建了聖壇，還弄了一個高8米的十字架，還安放了一個身穿韓服的聖母聖嬰雕像，但是這個聖母聖嬰雕像身上的衣服竟然是韓國的露乳裙赤古里服飾，就因為這件事情，差點引起外交風波。最後，韓國只好為聖母聖嬰穿了一件較為「得體」的衣服。從這件事情也可以看出來，朝鮮歷史上是真的存在露乳裝的，無論韓國如何裝扮「歷史姑娘」，這都是事實。諷刺的是，韓國政府與人民表面上否認露乳裝，內心卻還是認為露乳裝是朝鮮人的民族服裝。

朝鮮古畫中的露乳裝

20世紀初朝鮮婦女的露乳裝

現代韓國女藝人的露乳裝

老頭的話：

人類是唯一會說謊的生物，自然界有少數生物會有作假的行為，大多是為了生存。人類擅於作假，更擅於說謊，除了生存，也為了掩飾自認的不堪。107.10.07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