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TO雜誌 2020-06-15
性解放是一個漫長的歷程，誰都不能以身試險
在中國漫長的歷史上，曾經出現過許許多多奇女子。提到民國，大家想到的或許是林徽因、陸小曼、阮玲玉、蕭紅……其實還有一個女人堪稱為奇女子，在民國那個固若金湯的男權社會里，她將自己活成了一面鮮明的旗幟。
這個傳奇的女子，甚至讓電影明星楊耐梅排除萬難、不惜犧牲色相籌措資金、自組公司也要將她的故事搬上銀幕，而她，就是楊耐梅無聲電影《奇女子》的原型——余美顏。
老頭插嘴：楊耐梅也是個「奇女子」，她與余美顏及另兩女子為當時媒體「封」為「四大金剛」。楊耐梅拍《奇女子》表面似乎為「紀念」或「表彰」余美顏，骨子裡只是趁死者的熱度，消費死者。
無聲電影《奇女子》海報
《奇女子》劇照，左三為楊耐梅飾演的角色「余美顏」
如今，貼在余美顏身上的標籤有「民國第一慾女」、「四年睡過三千個男人」，然而褪下那些標籤後，她其實是一個，試圖以一己之力對抗男權社會的女人，而她傳奇的一生，也讓人唏噓不已。
開放的思想抵不過父母之命與媒妁之言
余美顏，1900年出生於廣東臺山縣典型的封建家庭，父親是當地富商，母親飽讀詩書，余美顏天生貌美，從小就被一群男人包圍和追求，但是，接受了西方思潮教育的她，偷偷的與一名叫做渤海九少的少年相戀。
渤海九少
老頭插嘴：
余女成為「民國第一慾女」、自稱「四年睡過三千個男人」和她那個「飽讀詩書」的母親的出身應該有相當的關聯。由於她「獨特」的事蹟，其父刻意收買媒體以致所有媒體都諱言其父母與家世。
渤海九少應該是權貴子弟，以致媒體刻意掩其名。百度甚至不提這一段。
她幻想著新文化運動能夠改變這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世界，幻想西方的思潮能夠給予她想要的自由，卻忽視了當前環境的侷限。
余美顏作為一個接受過西方思潮洗禮的人，行事不拘一格，在每一個女人都用布料裹緊身體的年代，率先穿起了「暴露」的泳衣，甚至敢穿著泳衣在公眾的海灘上逗留，這氣壞了思想保守的父親，從此余美顏便與父親結下了樑子。
老頭插嘴：大多數資料均說余女受教於其母，並未提及余女曾受過西式教育，也未提到她的學歷。她如何「接受過西方思潮洗禮」？她的問題肇因於先天的淫蕩，後天的寵溺養成她的驕縱與任性，她的美貌更助長她的開放與淫蕩。
在余美顏十七歲那年，曾代表母校參加台山縣的聯合運動會，被首富之子譚祖香一眼看中，譚家很快便上門提親。父母不顧思想解放的余美顏與渤海九少的自由戀愛，將她嫁給了這位素未謀面的譚祖香。余美顏哭著求了父親好久，未果。那時候，身為女子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男權社會的強權。
剛剛嫁過去不過兩年，譚祖香家境便一落千丈，為了復興家業，譚祖香不得不前往國外處理商務。譚祖香離開後，譚家要求思想開放的余美顏做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媳婦，並斥責她的思潮，企圖用舊社會時代對女子的那一套來約束她的行為。
老頭插嘴：舊社會的那一套，是那一套？即使百年之後民進黨把通姦除罪，守貞仍是普世價值，更何況民國初年。
但是余美顏不甘心做一個苦守寒窗的「寡婦」，便在新思潮和舊社會的夾縫中苦苦思索，最終憤然離家出走，浪跡廣州、上海、香港等地。
老頭插嘴：她「浪跡」生活的開銷由誰支應？難以啟齒的真相是她從夫家出逃後就在賣了，只是她自己不肯面對，也不承認。
原以為這一離家出走就可以獲得真正自由，可余美顏卻沒想到，更殘酷的命運就在前方等待著她。
就在1918年2月27日，譚家忍受不了她先進的思想與反抗的意識，與余家解除了婚姻，父親認為此女乃家族奇恥大辱，追至廣州，將她告進了當時廣州的新式監獄「習藝所」改造一年。
「習藝所」是當時廣州政府開辦的收容所，在收監犯人的同時，培養他們走上社會、自力更生的能力，只有犯了錯誤或者沒有父母的孤兒才會在這裡被強制勞改。
而余美顏不過是觸犯了舊社會的規矩而已，就被父親強制拖去了「習藝所」（和豫章書院、楊永信戒治中心相似），這讓她再次感到處於男權社會的女性，竟然如同螻蟻一般，毫無尊嚴可言。
老頭插嘴：早年台灣警方查到私娼也是送類似機構。
睡遍三千個男人，誤解了「自由」的含義
如今，誰都不知道那個思想解放的余美顏是如何熬過，被強行改造成「舊式女子」的那一年，是多麼枯燥漫長。但就在余美顏熬過一年的教改生活之後，她徹底變了一個人。
一年後她從新式監獄「習藝所」獲釋，就開始了在滬港穂三地漂泊的「小姐」生活。那時，她與家庭幾乎已經斷絕了往來，失去了經濟基礎的她，也為自己的溫飽盤算起來。她憑藉天生美貌，穿梭于軍界、商界各路達官顯貴之間，企圖從男人身上蹭飯。
但是她與妓女不同的一點是，她並非什麼客都接，若是看對眼的，不給錢她也接，若是看不對眼的，給多少錢也沒用。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先後輾轉於三千多個男人身邊。
老頭插嘴：俗話說老鴇愛鈔，姐兒愛俏。其實大多數娼女是既要錢，也愛俏。四年睡了三千個男人 (其實是四年被三千個男人睡了) ，平均一天兩個男人，說來她也不是很挑嘴。
倘若放在如今，她的行為舉止頂多也就是一個普通的「AV女優」的模樣，但在當時，可謂驚世駭俗，她不僅交往三千多個男人，甚至還在公眾場合表達自己有「裸睡」的習慣，毫不羞澀的說起自己在酒店裸睡的經歷，為此，很多酒店都拒絕接受她入住，原因是「裸睡」太過於前衛。
對於外界的風言風語，她早已經習慣，並且習以為常的說道：
「無論古今中外，只有男子可以玩弄女子，女子不能玩弄男子，所以我和數千男子性交，這是我玩弄男子的一種把戲，雖然不能說是開世界的新紀錄，但也是爽快十餘年，男子原來是很笨的，玩弄不是一件怎樣的難事，這就是制度所造成的啊。」
但是她堅決否認自己是「妓女」，並且發生了名震一時的「鬧市擲錢事件」。
一天，有一位富商想要睡余美顏，余美顏要求對方帶三千元，但是來的時候那位富商只帶了一千五，感覺受到侮辱的余美顏一氣之下將一千五悉數從陽臺扔往鬧市，引發了人群的騷亂。
余美顏雖然輾轉於三千男子身邊，看似放蕩不羈，但是一直帶著一股傲氣，並非是低賤的妓女。她想要的是男人的臣服與尊重，而不是男人的輕蔑與凌辱，所以她將一千五從陽臺上扔下。但是那一刻，她感受到的是始終未曾動搖過的男權社會的偏見。
她突然發現，無論自己「玩弄」過多少男人，這個社會仍舊在以它不變的規則運轉，在她以為自己玩弄了男人的同時，男人也以玩弄了她而沾沾自喜。
猛然間清醒與覺悟的余美顏打算終止自己這種放蕩不羈的生活，試圖遁入佛門。
於是在一日清晨，她獨自前往香港九龍青山佛寺落髮為尼。
但誰知道訊息洩露出去，以前的許多男人竟然跑到寺廟裡看望她，寺廟主持意識到余美顏乃是「有無限前塵往事」之人，遂將她逐出佛門。
於是，在被家庭、婚姻的拋棄之下，又被逐出佛門的余美顏竟一時無路可走，她萌生了想要自殺的想法，但是在自殺之前，她還要做一件事：將自己的故事拍成電影，也算是曾經來過這世間一趟。
彼時，在電影新星楊耐梅心裡也有同一想法：在這個女子備受男子驅使的時代，余美顏竟敢在陽臺上一擲千金，乃是自由女神的典範。於是楊耐梅後來便將以余美顏為原型的電影《奇女子》搬上了熒幕，掀起了國內的一股新浪潮。
關於將自己的生平拍成電影的初衷，余美顏曾說：
「吾放蕩十年，負辱深重，此行來滬求以投身銀幕，留一紀念，使社會一般青年得識余之真面目，或不至於蹈餘覆轍。」
但是，就在以余美顏為原型的電影《奇女子》將要登上熒幕的時候，她卻等不及了，她一心想要「目的達後，餘將投身大海，洗去此生汙穢，來世或可做一純潔女子，得到真正自由。」
老頭插嘴：殘酷的現實是她已找不到肯出錢捧她演電影的老斗。
於是便在1928年4月19日夜晚，乘坐了一艘從香港開往上海的名為某「加拿大」號的郵輪，在午夜2時30分，當郵輪經過某一出海口時，余美顏跳海身亡，結束了自己放蕩不羈的一生。
余美顏死後，留下一本書稿，後來被人整理成為《摩登情書》（又名《浪漫情書》）出版，據說裡邊講述了自己輾轉於三千個男人身邊的故事。
余美顏死後，報紙通通以「《奇女子投海後餘聞》、《社會逸聞：蕩女之身世》」等獵豔標題報導此事，余美顏也成為世人心中的「一代慾女」。
但是或許，在這「一代慾女」的稱號之下，潛藏的反而是一顆追求純淨與自由的內心。
倘若追尋余美顏這不幸一生的源頭，那麼可應了她自己說過的一句話：顏不幸生於此青黃交接時代。那個時代，新思潮與舊思潮互相碰撞，彼此撕得粉身碎骨。
倘若持舊思想如張幼儀，即便得不到愛情，也可贏得身後名。倘若持新思想如陸小曼，遇到同樣持新思想的徐志摩，贏不得身後名，也可得到愛情。
老頭插嘴：
作者將余美顏與張幼儀、陸小曼相提並論，並不恰當。張幼儀也重慾 (即使徐志摩不愛她，她還是勇於伸張自己的權利，三年生兩個。54歲仍再婚，顯然她不會虧待自己) ，但她理性不任性，陸小曼早年習於偷人，卻非生張熟魏，30歲遇上好男人，見好就收，從此情定一人。
張幼儀
張幼儀 (1900- 1989) ，出身江蘇寶山商業世家，民國文人徐志摩的元配。
1912年，12歲入江蘇省立第二女子師範學校。
1915年12月，她遵照家中長輩旨意與徐志摩結婚。1918年，徐氏出國留學；她待在徐氏老家侍奉公婆，並產下一個長子男孩徐積鍇。1920年，前往英國與徐志摩會面；此間，雙方關係進一步惡化。徐志摩在得知她再次懷孕時要求墮胎並離婚；數日後，徐志摩被父母趕出家門。此後，張幼儀隻身前往歐洲，並於1922年在柏林產下次子徐德生；當年，徐志摩宣告與她離婚。
離婚後，張幼儀在德國學習幼兒教育，然而次子於1925夭折。1926年，她應公公徐申如邀請返回中國；當時，徐志摩欲與陸小曼結婚，徐申如徵詢其意見 (如她不同意，徐家仍認她是媳婦) 。她同意徐志摩再婚，徐申如收她為義女，與妻子繼續接受其奉養；同時，她也在東吳大學教授德文。
1928年，她在兄長張公權協助下接管經營上海女子商業儲蓄銀行，在短時間內使其轉虧為盈。此後，她還開辦雲裳服裝公司引入新潮時裝式樣，自擔任其總經理；同時，她也進行股票交易操作。
1931年11月在得知徐志摩死於空難後，她讓自己的弟弟陪著兒子徐積鍇去濟南認領遺體。在公祭儀式上，她更堅持以傳統禮儀舉行。
1934年，協助兄長張君勱管理中國國家社會黨之財務。
1949年，移居香港。1954年，與蘇季之在日本結婚。1972年，蘇季之病逝；此後，她去美國與兒子團聚。1989年，逝世於紐約。
陸小曼
陸小曼 (1903- 1965) ，江蘇常州人，本名陸眉。父親陸子福（1873- 1930，後改名陸定），晚清舉人，日本早稻田大學畢業，是伊藤博文的得意弟子。在日本留學期間，參加了孫中山先生的同盟會。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後，經同鄉翰林汪洵之推薦入度支部（後為財政部）供職，歷任司長、參事、賦稅司長等二十餘年。也是中華儲蓄銀行的主要創辦人。母親吳曼華，出身常州官宦世家，多才多藝，對古文有較深功底。陸小曼嗜畫，受其母親影響至深。「小曼」兩字也來源於母親。
陸小曼九歲進入北平女中讀書；15歲就讀法國人在北平開辦的聖心學堂，父親又為她聘請英國籍女教員教她英文，因此通英文和法文。
1922年，19歲的陸小曼奉父母之命與27歲的軍官王賡成婚。婚前陸小曼經常被人簇擁、參加各種活動，婚後陸小曼期待王賡依然能經常伴她出遊、交際；王賡六天致力於工作和讀書，星期天才休閒，無法滿足陸小曼之期望；雙方個性不合，感情便出現危機。王賡有時請朋友徐志摩陪陸小曼參與各種活動，導致雙方開始婚外戀。陸小曼與徐志摩相戀之後，陸小曼向王賡提出離婚要求，並瞞著徐志摩及王賡，至一德國人所開診所墮胎，也因此終生失去生育能力。王賡慨然應允並於1926年離婚。徐志摩、陸小曼結婚時給王賡發了請帖，他也贈送一份禮物。1926年8月，陸小曼與徐志摩在北京北海公園董事會廳堂訂婚，由於徐父的要求，請徐志摩的老師梁啓超證婚，梁啓超在訂婚儀式上發表一番反對兩人結合的證婚詞。10月3日，陸小曼與徐志摩成婚。婚後徐志摩與陸小曼南下定居上海，陸小曼因為票戲與翁同龢門生翁綬祺之子翁瑞午（1899- 1960）相識。翁瑞午已婚，擅長推拿，為她推拿治療疼痛，建議她吸鴉片止疼。當時有人以此事做文章《伍大姐按摩得膩友》刊登在1927年12月17日的《福爾摩斯小報》上，影射陸小曼與翁瑞午的姦情，徐志摩因此起訴《福爾摩斯小報》的編輯，不過由於只是影射沒有真名，最後不了了之。
陸小曼自身無工作能力，生活卻非常奢侈，徐志摩以每月收入一千餘元之高薪（當時一個圖書館職員月薪約五元），不足小曼豪宅租金、司機、廚師、男僕、女傭之薪水等奢華之開銷。1931年11月17日，徐志摩的勸說陸小曼稍微節儉，不要再吸食鴉片，激怒了陸小曼，兩人發生口角，徐志摩一氣之下離開上海到南京。兩天後11月19日徐志摩空難身故，南京航空公司主任保君健通知陸小曼徐志摩不幸身亡，陸小曼作《哭摩》悼念他。小曼整理徐志摩作品，編成《志摩日記》、《徐志摩詩選》、《志摩全集》等。
徐志摩死後，已婚的翁瑞午經常到陸小曼居所同居，二人維持同居關係近30年直到翁瑞午過世。胡適曾要求她與翁斷交，未果；她曾表示對翁瑞午只有友情、沒有愛情，又說：「我的所作所為，志摩都看到了。志摩會了解我，不會怪罪我。」
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後，陸小曼先後擔任上海文史館館員及上海中國畫院畫師，後加入中國農工民主黨並出任該黨上海市徐匯區支部委員。
1961年翁瑞午在上海去世。翁瑞午過世前托趙家璧、趙清閣繼續照顧陸小曼，陸小曼在他們鼓勵下從賀天健習畫，善畫山水。1965年陸小曼在上海病逝，享壽62歲。
徐志摩事蹟見拙作「為色撞山的徐志摩」。
但是倘若自己持新思想，卻生於持舊思想之家，嫁舊思想之人，則是一樁命中註定的悲劇。
正如余美顏這般，她這一生悲劇的起源，不正是從穿著一件「暴露」的泳衣開始的嗎？從她穿上一件「暴露」的泳衣開始，她就走上了與舊思想抗衡的道路，最終被舊思想「扼殺」，成為了「封建社會」的祭奠品。
講真，這套衣服在當時屬於「暴露」
所以說，與其說余美顏是「民國第一慾女」、「四年睡過三千個男人」。不如說，她其實是一個試圖以一己之力對抗男權社會的女人。
畢竟，如今的時代，看似已經做到男女平等，但是實則仍舊是固若金湯的男權時代。想要到達真正的男女平等，我們或許還要等上好多年。
百度/余美顏
余美顏1900年出生於廣東台山縣，從小頗有姿色，且天資聰明，父親是當地的典當商人，母親飽讀詩書。余美顏在母親的教育下，自修了國文和英文。
1918年余美顏和開平一位姓譚的公子成了親。譚家公子相貌堂堂，再加上常年經商，曾經越過大洋彼岸，到美國等地，思想意識也比較進步和超前，所以余美顏對丈夫漸漸產生了好感。婚後不久，譚家出現經濟問題，丈夫不得已遠赴美國經商。剛品嚐到男歡女愛的余美顏不耐獨守空閨，與公婆小姑的不和，寂寞空虛冷，加上“誤解自由”，一氣之下奔到了廣州。
1918年2月27日，余美顏到達廣州。在余美顏到達廣州前一天，孫中山任命的海軍總長程璧光被刺身亡，被刺原因撲朔迷離。當時的軍警自然會按照慣例排查可疑人員，於是，剛到廣州打扮另類的潮人余美顏被作為可疑分子拘捕。很快，余美顏就被當縣長的姨夫保釋出來，但這件事的後續卻改變了余美顏的一生。首先，譚家因此解除了與她的婚約；其次，余美顏的父親因為臉面受損，一氣之下把余美顏送進了習藝所學習女工。
習藝所成立於民國二年六月，至民國十三年停辦，整整經歷了11個春秋，是當時的一種“新式監獄”，類似於“收容所” ，是政府強迫犯人學習各種自力更生技能的地方，開設的勞動技能有“搖紗，織布，織襪，木工，漆工，石印”等。余美顏被自己的父親送進這所學校學習了一年。從監獄這所學校出來，余美顏徹底走上了“混”的道路，迎風見長，經常來往於省港之間。
老頭插嘴：余女在廣州被捕之原因絕非上述「程某被刺，軍警照慣例排查可疑人員，剛到廣州打扮另類的余美顏被作為可疑分子拘捕」，後被其父送習藝所與其在廣州被捕有必然之關聯。老頭推測余女是軍警盤查風月場所時被捕，原因是賣淫。
余美顏放浪形骸，不管不顧，她幾乎成了一個無所掛念的女人。她出入於舞廳、賭場、酒會，她穿著艷麗的服裝，頭上戴著大朵的鮮花，就跟“紅花教主”一樣。由於她生得美貌，性格也潑辣大方，所以，她結交了各類公子哥們，她讓他們給自己花錢，她陪他們跳舞，得到一些小費。當時很多人把她看做“奇女子”，余美顏不屑於去妓院廉價地出賣色相，她遇到可心的男人，就陪他過夜，而遇到不喜歡的，無論多麼的有錢，她也不會和他過夜。
當時，奇女子余美顏成了當時小報的談資，很多頭條新聞都是由她而起。她已經沒了家庭，沒了親情，所以，她也不會在乎人們說什麼，她覺得性慾就跟吃飯一樣，是必不可缺的。她還認為，自己已經是一個自由之身，所以，對於世俗，對於禮儀，完全可以不管不顧。
有一年，余美顏跟著一個香港何姓商人吃飯，酒酣之際，這個商人問起了余美顏的身世。余美顏悲從中來，談到了父親的薄情，談到了家庭的遺棄，還談到了原夫的不歸。何商人很同情余美顏的遭遇，他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有穩定的事業，也有家庭，余美顏當年剛剛二十歲，美艷如花，儘管遇到的男人不少，但是論婚論嫁，沒有一個男子是合適的人選。隨後余美顏答應了何商人的求婚，做了港商的二房。在香港的日子，風流嬝娜的余美顏如魚得水，她光顧戲院、賭場的機會更多了，何商人給她的錢，不久就花光了。不久，何商人就受不了余美顏的鋪張浪費，對余美顏厭煩了，他登報說余美顏：“放蕩不羈，揮霍無度”，和余美顏解除了婚姻。
經歷了兩次婚姻的余美顏，又成了孤家寡人。於是，她聯合了廣州三個和她一樣的離經叛道的女子，四人經常一起出入於舞廳酒肆，當時廣州人給她們起名“四大金剛”，余美顏便是四大金剛之首。其中金剛之一，一個叫楊耐梅的演員，是我國第一位女性電影製片人，余美顏跳海自殺後，楊耐梅感其身世，以余美顏的經歷為背景，拍了一部無聲電影《奇女子》。
1925年，余美顏結識了南海縣縣長的兒子。這位“官二代”長得瀟灑倜儻，不僅給余美顏送錢送鮮花，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和余美顏結婚。余美顏也為這個“官二代”動了心，兩個人開始戀愛，“官二代”還在鄉下給余美顏租了一處“鄉村別墅”，兩個人在裡面過起了“試婚生活”。“官二代”的族兄知道弟弟戀愛的對象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余美顏時，趕緊給弟弟寫了一封信，告訴他余美顏這個女子不可交往，然後他又給余美顏寫了信，要求余美顏趕緊離開自己的弟弟，不要耽誤了弟弟的前途。兩個試婚的年輕人沒有聽這位族兄的話，族兄又告訴了“官二代”的父親，這位縣長大人立刻派人把自己的兒子拘禁起來，並且要求余美顏歸還兒子為她花掉的兩萬元錢。縣長夫人對余美顏說，只要還了兩萬元，就允許他們結婚。余美顏奔走於上海、天津和北京之間，憑藉著以前的人脈，很快就籌備了兩萬元，當她拿著錢交給縣長太太之後，縣長竟然要按照“土娼”的罪名，將她歸案。於是縣長太太說只要以後不騷擾她家的兒子，就不再治罪於她。余美顏受此打擊，心灰意冷，於是遠走他鄉。
隨後余美顏來到了美國的舊金山，偶遇在此做生意的前夫。此時，她希望前夫能夠和自己重新和好，破鏡重圓。可是，前夫拒絕了她，有關妻子生活不檢點的事情，他早就有所耳聞，兩個人分手後，余美顏痛苦異常。
老頭插嘴：余女不是偶遇前夫，而是混不下去才想到前夫，專程赴美投奔。
隨著最後一絲希望化為泡影，從美國舊金山回到廣州後，余美顏更加放蕩不堪，如同行屍走肉。逐漸的，她開始厭倦這個世界，可是總不能就這樣離開，一定要留下點什麼。於是，她開始寫日記，日記的內容無非記錄每天渾渾噩噩的糜爛生活。她給這本書取名叫《摩登情書》，（也叫浪漫情書）書中詳細描寫了她和男人們的情感糾葛，性生活感受等等，據說，短短幾年時間，和她有關係的男人多達三千多人，真是驚世駭俗。用身體寫作，余美顏可謂是先鋒寫手。
1927年，余美顏遁入空門。但那個重獲自由的“官二代”要求和她重續鴛夢。她知道兩個人不可能結婚了。此時歷盡千帆，余美顏的心態，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心情。她拒絕了“官二代”，可是，“官二代”一次次找來，苦苦相求。寺廟裡的老尼姑看到她塵緣未了，凡心未死，再加上佛門淨地，總是被余美顏的戀人騷擾，一氣之下，就把她趕出了廟門。
1928年4月，余美顏在從香港至上海的輪船上跳海自殺，據說在跳海前已時哭時笑喜怒無常。她對身邊人說“既無人生樂趣，不如逃離這個污濁世界，在此黑暗社會偷生，毫無生趣，非尋死不可。”遺言中寫道：“來世或可做一純潔女子，得到真正自由。”
老頭的話：
人類社會由母系 (女權) 社會過渡到父系 (男權) 社會，最大的原因是女人需要仰仗男人提供生活所需，於是女人成為男人的附屬。女人凡事不需仰仗男人自然擁有平等地位，甚至還能凌駕男人。
老頭絕不反對女權主義，甚至贊同女人性自主，然而大前提是女人得自立、獨立。不能衣食靠著男人，卻要求有平等的地位。男人可以花錢嫖 (或者說玩弄) 女人，女人當然也可以花錢嫖男人。余女自稱玩弄男人，其實是婊子拿老凱的錢又要玩弄老凱。
110.04.23彙整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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