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湳里：老頭談性

公元三十七年三月羅馬帝國第二任皇帝台伯留漫長的歲月終於結束，享壽八十。

死前一年他已自卡布里島搬到拿坡里灣西邊米塞諾海角的別墅，自知壽命不久的他不想在死後讓人發現他的淫窟。

台伯留身後有資格繼接帝國的總共有三個人，依著年齡次序分別為：四十七歲的克勞狄斯（前10－54），他是台伯留弟弟杜魯斯的小兒子，但自小跛腳又口急，一直從事歷史研究的工作；二十六歲的卡利古拉（12－41），他是杜魯斯長子日耳曼尼的小兒子，也是唯一還活著的兒子，他的兩個哥哥已被台留伯整肅掉了；再來就是台伯留的嫡孫，十七歲的葛梅魯斯。

台伯留排除跛腳又口急的克勞狄斯，指定侄孫卡利古拉為繼承人，其實不必他指定，卡利古拉是當時羅馬眾望所歸的下一任皇帝。台伯留也學繼父屋大維為卡利古拉指定繼承人，在遺囑裡要求卡利古拉收葛梅魯斯為養子，做為下一任的接班人。

當然，卡利古拉也和台伯留一樣，甚至比他更快，即位八個月就毒殺了葛梅魯斯。

卡利古拉的全名是蓋烏斯‧凱撒‧奧古斯都‧日耳曼尼庫斯（Gaius Caesar Augustus Germanicus），當時的羅馬人和後世史學家習慣稱他為卡利古拉（Caligula）。這名字源於他小時隨父親日耳曼尼屯駐日爾曼前線，因為長的很可愛，深受士兵們喜愛，士兵們為他做了全套幼兒版旳羅馬軍裝，穿著軍裝的小卡利古拉是全軍團的吉祥物，士兵們都叫他卡利古拉。卡利古拉意思是「小軍靴」。

即位之初，卡利古拉宣布了很多討好民眾和貴族的「德政」。

卡利古拉的成長過程讓他人格扭曲，幼年他在士兵的掌聲中成長，學會博取士兵們的喜愛。八歲時父親死於敘利亞，他隨著胸前捧著骨灰的母親回國，從此每天生活在母親的怨恨和懼怕祖父台伯留再下毒手的恐懼中，他要做母親的乖兒子，也要做祖父的乖孫子。十九歲那年，母親阿古力琵娜和大哥尼祿凱撒被台伯留流放海島，隔年二哥也被禁錮，卡利古拉被外祖母安東妮雅收養，不久他被台伯留召至卡布里島就近看管。卡利古拉極力巴結，討好台伯留，讓台伯留對他沒戒心，最後以他為繼承人。

然而卡利古拉的「德政」沒能持續多久，即位半年後據說他生了一場大病。病癒後就性情大變。其實這是長期受壓抑而扭曲的心靈突然發覺自己已成為世上最高權力者，開始任性的為所欲為。

他好大喜功、奢侈無度，一年之內就花光了台伯留留下的財富，也花光羅馬的國庫。因為無力再用金錢收買人心討好民眾。擔心得不到人民支持的他，開始實施恐怖統治，鼓勵告密，剷除反對者進而沒收他們的財產。另外他也想盡各種可能的方法來斂財，他不敢加稅怕更失去民心，卻想出許多幼稚的斂財方式，他把皇宮裡前兩任皇帝用過的傢俱擺設拿出來公開拍賣，為了擴大稅源，他甚至還向妓女徵收交易所得稅。然而所得之數對他的而言，根本是杯水車薪。

卡利古拉熱衷於角鬥士格鬥和羅馬戰車競賽，公元四十一年一月，卡利古拉在皇宮所在的「帕拉提諾」山丘競技場舉行賽事，賽後從競技場走回皇宮，在地下道裡被禁衛軍團的兩位大隊長剌殺，並砍下他的首級。同時被殺的還有他的第四任妻子凱索妮亞和剛出生的幼女。

這就是聖經啟示錄三年半的由來。啟示錄所說的「頭部受到致命創傷的魔獸」就是暗指被割掉頭的「卡利古拉」。其實不祇聖經對他有興趣，歐美電影界也常拿他的事跡來拍電影，其中最有名甚至被禁的一部，片名叫羅馬帝國艷情史。卡利古拉最值得一提的不是他幼稚的奢侈或無能的統治，是他變態的淫亂。（很多人都會誤以為是暴君焚城錄的尼錄）

卡利古拉祇在位三年十個月又六天。

卡利古拉的父母都有相當強烈的性慾，三十幾歲就生了九個子女，其中兩個夭折，年長的兩個兒子被台伯留所殺，剩下卡利古拉和三個妹妹，台伯留在世時以祖父的身分都已幫他們婚嫁。

卡利古拉即位前一年，妻子因難產而死。即位後他先後有三次婚姻，離了兩次婚，原因不是因為他喜歡惹花拈草，雖然他常在宴會中勾引或強奪貴族的女眷，但那祇是雄性動物的侵略性舉動，他玩過一次後就把她們抛棄。事實上他對別的女人不感興趣，他變態地祇喜歡和自己的親妹妹作愛。即位後立刻把三個妹妹召進皇宮，然後以謀反的罪名除去她們的夫婿。他即位時被元老院尊稱為「奧古斯都」（神君的意思），他也給三個妹妹「奧古斯塔」的尊稱（神君的對稱，或譯為聖后），然而他的前後三任妻子並無此尊銜。甚至他在祇鑄皇帝頭像的羅馬錢幣上鑄上妹妹的人像。他還引用埃及皇室兄妹成婚的例子向元老院要求要娶妹妹為后。

卡利古拉的大妹是小他三歲的阿古力琵娜（與母同名，故史稱小阿古力琵娜），小阿古力琵娜貌美好勝，具有政治野心。二妹杜爾希拉小他五歲，溫柔纖細具有古典美，她集卡利古拉之寵愛於一身。小六歲的三妹尤莉亞‧莉薇亞則樸實不起眼。然而向隅的兩個妹妹雖然外型不同，個性也不同，但都具有父母遺傳好色、性慾強的基因，所以不久就被哥哥卡利古拉流放。當時羅馬會被判處流放之刑的祇有兩種情形：叛國或通姦。

卡利古拉沈迷於和妹妹的性戱，日夜淫樂的結果，男主角沒事，女主角卻在一年後死了。這讓卡利古拉悲痛萬分。後來他的第四任妻子生下一女，他為女兒命名為杜爾希拉。也不知他打什麼主意，還好他沒能活那麼久。

人類從莽昧進化到文明，最早的性交對象其實和其他畜牲沒兩樣，都是家族女性，後來文明進化禮教盛行，血緣之愛成了禁忌。但男人祇要有權有勢就會想嚐嚐這種禁忌之愛。生母年老，女兒還小，最有可能的就是姐妹。當然，兄嫂和弟媳之愛更是有趣又刺激，也是男人所愛。

中國很多皇帝都有這種癖好，擁有無限權力的皇帝可以讓任何女人乖乖就範，脫光衣服任其為所欲為，包括自己的母親和姐妹，但這事沒人敢說，也沒人敢寫下來。祇有少數亡國之君的醜行會被揭露。司馬遷的史記白紙黑字記下了漢景帝的子孫雖然個個封王，卻有不少因為和姐妺通姦為人所告而被武帝所廢。司馬遷因為記下了江都王建、廣川王齊、趙王太子丹和姐妹的姦情，因此史記被後代的道德家評為穢史。

有時候，事實的真象並不能讓人們接受，假道學的人通常喜歡虛偽和掩飾。103.02.28初稿

衍伸閱讀：

羅馬皇帝的性事　之二　台伯留 

羅馬皇帝的性事　之三　卡利古拉 

羅馬皇帝的性事　之四　克勞狄斯與梅莎里娜 

羅馬皇帝的性事　四之二　克勞狄斯與小阿古力琵娜 

羅馬皇帝的性事　之五　尼祿 

羅馬皇帝的性事　之六　圖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