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湳里：老頭談性

Agnolo Bronzino 1503-1572 的畫作（局部）

這兩天第四台相當頻繁地為即將上映的新片「我的爸爸是喵星人」（爸爸變成貓）打廣告，由廣告的片斷可以約略猜出劇情是一個老男人（凱文‧史貝西Kevin Spacey）陰差陽錯附身在一隻貓咪身上，因此衍生出原本不會發現與發生的情節。這是一部科幻片，也是一部家庭喜劇。老男人因為變成了貓，發現了原本被忽略了家庭與親人，也因此挽救了婚姻與家庭。然而在導演和編劇刻意營造出來的「童話」背後卻有著變態的一面。

凱文‧史貝西（Kevin Spacey，1959-，2017年五十八歲）

上世紀，美國好萊塢的導演和編劇們就經常以隱諱、詼諧、類童話的手法探索闇黑的人「性」。以科幻的外衣做包裝來探索人類禁忌的性。手法包括：穿越與角色互換。

好萊塢這些年拍了很多身分交換的科幻電影，老頭印象中最早的那部電影是一位美麗的小女生陰差陽錯地和一個流浪漢互換了身子的故事（The Hot Chick，2002上映，台譯《小姐好辣》，瑞秋麥登絲與勞勃‧許奈德主演）。辣妹變成流浪漢，生活上會有無限的尷尬與難堪；流浪漢獲得一付辣妹身軀，不可避免會好好「利用」。當然，編劇與導演祇讓觀眾看到辣妹變成流浪漢的難堪，刻意避去流漢浪變成辣妹的淫亂。

瑞秋麥登絲（1978-，2017年三十九歲，照片為2012年檔案照）

勞勃許奈德（1963-，2017年五十四歲）

後來老美玩大了，開始有親子互換，包括母女互換（Freaky Friday，2003年上映，台譯《辣媽辣妹》，潔美李寇蒂斯與琳賽蘿涵主演），和父子互換（Vice Versa，中文直譯是反之亦然，台灣譯成什麼我不知道，Judge Reinhold和Fred Savage主演）。親子互換身體，必然觸及亂倫性交。但編劇與導演刻意不談，留給觀眾自己想像。

潔美李寇蒂斯（1958-，2017年五十九歲）

琳賽蘿涵（1986-，2017年三十一歲）

Judge Reinhold（祖德・萊茵霍爾德，1957-，2017年六十歲，照片一為拍片當年，一為如今）

Fred Savage（1976-，2017年四十一歲，照片一為拍片當年，一為如今）

玩過了親子亂倫，好萊塢接著玩換妻。2011年上映的The Change-Up（台譯《玩咖尬宅爸》，瑞恩·雷諾茲 / 傑森·貝特曼主演），講兩個好友互換了身子的故事。兩個男人互換了身子，一個有老婆，一個有女友，變身後不可避免的會有表面上再正常不過的夫妻交媾或情侶交歡，然而骨子裡卻帶著換妻的味道。當然，編劇與導演也是刻意避去這段。

瑞恩·雷諾茲（1976-，2017年四十一歲） 

傑森·貝特曼（1969-，2017年四十八歲，2011年檔案照） 

人們身份交換後，日常生活中不可避免的性事成了一個尷尬的問題。而父子、母女互換，更涉及精神（實質）亂倫。雖然肉體沒亂，然而肉體明顯受控於精神面，兒子（或女兒）藉著父親（或母親）的軀體與母親（或父親）性交，這對傳統的道德規範來說是一件駭人的事，也是一大挑戰。不過導演和編劇處理的很隱諱，讓觀眾不會深入去想那個尷尬又刺激的事。其實部分觀眾心知肚明，這是造成這些片子票房不錯的原因，人們總變態的想看他或她們怎麼「亂」，又怎麼彼此「面對」。事實上，西歐和北歐很多國家早己開放親子間與胞親間的性交，甚至還有准許亂倫婚姻，像丹麥、挪威、冰島、芬蘭、比利時、荷蘭等六國，『親屬婚姻』（即俗稱亂倫婚姻），包含：父女、母子、兄妹、姊弟間的亂倫婚姻皆屬完全合法婚姻，且受法律保障；瑞典則祇開放胞親婚姻。（詳見拙作：從一篇舊新聞談亂倫與獸交）。二十世紀末，老美也開始心動了！所以不時有這類電影出現。

美國好萊塢在「回到未來」一系列的片子中，編劇讓男主角回到過去，遇上了未婚前的生母，年輕時的媽媽竟然如同浪女般地主動對男主角求歡。諷刺的是，在劇中男主角的生父竟是個窩囊廢，靠著男主角的穿針引線和大力促成，才讓生父能和生母結合。接著男主角又到未來，父親死後，母親竟落入那個從年輕時就垂涎她的混混手中，混混因為男主角當年無意中留在過去的開獎紀錄而成了豪富，母親已是一隻他玩厭了的老母狗。被抛棄冷落的老母狗渴望男人的疼愛，祇能整天借酒澆愁。中年發福豐滿的如同一顆肉彈的老女人面對男主角，她還是想獻身。這些情節其實都是小男孩心中的幻想（小男孩最大的悲哀是如果生父是窩囊廢，帶有生父基因的他必然也是，他其實沒有吸引生母的條件與能力，他唯一的優勢是年輕），也是大多數Ａ片的情節，母親在兒子心目中總是徘徊在聖母與蕩女之間。然而不知道是導演的手法巧妙，還是假道學的社會故意視而不見，影片大為賣座，一連再拍了兩部續集。

爸爸變貓的情節，大家都覺得有趣。然而，如果爸爸換成媽媽，貓換成狗呢？

妳想到了吧！那將會是一部人獸交的A片。熟女的媽媽如果變身為一頭母狗，她將會是隻不時發情的母狗，受到眾多公狗的歡迎與追求。在她變身為母狗的那段時間裡，她免不了會如同所有發情的母狗一樣，抗拒不了公狗的追求，淫亂地和眾公狗交媾。然而她畢竟不是一頭真的母狗，她是女人的靈魂附身在母狗身上，她有人類的知覺和道德觀念，事情就因此更有趣了。所以導演和編劇刻意安排了爸爸變身，而且變身為人們較不熟悉的貓。雖然夏日夜裡，我們不時會聽到母貓刺耳難聽的叫春，但人們對貓的性生活瞭解的不多，觀眾也不會想到變成公貓的爸爸，聽到母貓叫春會不會忍不住也去打一砲。這讓老頭感嘆好萊塢的演導和編劇們就像個飢渴又作做的淫婦，想偷人卻又顧及道德，於是面對觀眾總是忍不住挑起了那個話題，欲又言又止。當然，好萊塢可以讓爸爸變成貓，讓媽媽變身動物這檔事就玩不下去了。

這也讓我想起了三十年前的一部舊片Lady hawke，台譯《鷹狼傳奇》，直譯應是鷹女。該片的劇情是中古世紀一對相愛的男女，男是豪傑，女是美人，不可避免的兩人相戀而結合。然而在嫉妒的大主教從中作梗下，主教以魔咒將兩人化為永不能相聚的野狼與鷹女，男主角（馬修·波特歷 Matthew Broderick飾）白天是人，天黑後就變成狼，女主角（米歇爾·法伊弗 Michelle Pfeiffer飾）則是白天是隻鷹，天黑時才會回復人形，於是夫妻兩人永遠不可能「結合」，後來少年扒手利用日蝕協助兩人破除了魔咒。該片在1985年4月上映，隔年就獲奧斯卡、雨果獎在內的多項提名（沒得獎）。然而男女主角在魔咒破解前真的不能「結合」嗎？沒錯，男人不可能與一隻老鷹交媾；然而到了夜裡，女人回復人形，男人變身為一頭狼，公狼如向女人求歡，女人明知對方是自己的丈夫，會抗拒嗎？導演和編劇把這檔有趣的事留給觀眾想像，如果演出來就成了人獸交的Ａ片。

鷹狼傳奇劇照 

馬修·波特歷

米歇爾·法伊弗 Michelle Pfeiffer

中國傳統的古典小說或歷來的鄉野小說從沒有這種身份互換以致造成換夫或換妻的故事。換妻或換夫事涉雜交，與傳統的道德規範不符，其實換妻或換夫是件相當公平的事。然而中國人從來就不是講公平的民族，也從沒真講道德，中國人從來就是假道學，中國人祇想占人便宜。中國人祇想姦占人妻，自己的女人絕不想讓人占便宜。所以中國古典小說祇有身分竊取，不會有身分互換。聊齋裡有姐姐死了，妹妹附身在姐姐身上成為姐夫的女人。西遊記裡孫悟空變身為牛魔王去騙鐵扇公主的芭蕉扇，為了騙扇子，就先騙了鐵扇公主的身子。另外，還有烏雞國的故事，妖怪把國王推下井，然而變身為國王，竊占了王位，也姦占了王后（詳拙作：烏雞國的故事）。（老頭註：上文的中國人包括自認是中國人的台灣人，與堅認不是中國人的台灣人）

老頭也有個變身的故事：有對男女，老男人每週總有一兩天會變身成為豬公；在他變身時，女人也隨著變成母豬。體內的淫情驅使兩隻豬本能地互相尋覓，湊在一起後，兩頭豬立刻恣意交歡，互相滿足彼此的性慾。然而祇要一到天黑，男人和女人又變回人類......互不相干的兩個人。有一天，男人老了，再也無法變身了，他祇能懷念那段變豬的日子，更懷念著那頭曾經被他交配過的可愛小母豬。

人生，其實一直有著幾多無奈。

105.09.01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