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湳里：老頭談性

厚葉石斑木103.02.21 於三芝民主公王水車公園

電視上老看到喪心的政客猖言「民脂民膏」，也看到無知的主播胡扯著「民脂民膏」。

我反對貪污，我認為貪污都應該判重刑，然而現代貪污所貪的其實和民脂民膏已經是兩碼事了。

於是老人忍不住想談談「民脂民膏」這碼事。

這句話的全文是：「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這話說來義正詞嚴，但說起來其實不很光彩，說這話的人是個好女色又喜歡浪費民脂民膏的傢伙。

他是五代後蜀的亡國之君，大、小周后的老公，後來被宋太宗毒死的活王八：孟昶。當年他在四川當皇帝時，為了防止官吏貪污，在大小衙門前放了塊大石頭，上面刻了好長一段話，全文如下：

「朕念赤子，旰食宵衣。言之令長，撫養惠綏。
　政存三禩，道在七絲，驅雞為理，留犢為規。
　寬猛得所，風俗可移，無令侵削，無使瘡痍。
　下民易虐，上天難欺，賦輿是切，軍國所資。
　朕之賞罰，固不踰時，爾俸爾祿，民膏民脂。
　為民父母，莫不仁慈。勉爾為戒，體朕深思。」

有些人就是一張無恥的嘴，滿嘴的仁義道德，然而真相是他根本是個專吃民脂民膏的傢伙。

這段話後來被叫做「戒石銘」，宋太祖打敗後蜀，打碎了孟皇帝的七寶便盆，也打碎了那塊戒石，但引用戒石銘中的十六個字：

「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中國一向是個小農社會，所有的人都要完糧納稅，除了土地要交稅（田賦），男丁還有人頭稅（丁稅），也要服勞役，國家、政府的用度全數仰賴百姓。所以孟老兄才說出「民脂民膏」這句話。

但是現在的社會已不是全民納稅的時代了，當年是不管窮富都要納稅，甚至窮人要納稅要服役，士坤反可以不交租，不服役。

現代呢？當前的資本主義社會，有所得才要納稅，所得少也不必繳稅，全民中有百分之七、八十其實並沒繳稅，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民脂民膏」的年代囉。現代政府的收入大都來自富人、大企業，所以講這話的人要不是很沒知識，就是居心不良祇想搧惑田。

社會上有些不要臉的人一輩子從沒繳過稅，連紅單也不繳，欠繳的罰單堆起來可以好高一疊，卻老是么五喝六叫著「民脂民膏」，實在不要臉的可笑！還有人嚷著政府搶錢，不檢討自己違規，看到電視主播也這麼講，讓我心裡老想：這個窩囊的政府為什麼要收那幾個錢，扣去人事雜費也沒剩多少，為什麼不學新加坡改為鞭刑？還能收轉播費。

當然，有那更不要臉的人，嚷著他吃的穿的用的都被政府打了稅，所以他也算繳了稅。那麼他吃進口水果、買進口家電，穿進口成衣，不是也繳了外國稅，他怎不去對歐巴馬么喝一番，主張一下他的權利。

社會上有一些不長進的人，政府讓他念了十幾年書，卻無一技之長，就怕外勞搶他們的飯碗。老是嚷著苦日子要過多久，快活不下去了。不檢討自己的不長進，老抱怨貧富差距大，自己不努力不吃苦，不積蓄賺少花多，怎可能富，莫非要大家和他一樣？

台灣有很多人口比不上板橋的縣份，境內的縣民幾乎沒繳稅，每年都要靠政府補助過日子，他們忘了當年他們的父祖是如何過日子的。

我沒忘。

被污名為天龍國的台北市，很多居民的祖上當年都是從中南部北上謀生的，有的富了，有的依舊貧窮，富的人靠的是幾代的省食儉用，貧窮的也不是社會不公不義，祇是好吃懶做罷了，這社會其實很公平，但是人心卻是醜陋的。102.0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