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湳里：老頭談性

蜘蛛百合

舊約裡有很多故事體裁受到後世畫家的青睞。羅德與女兒的事蹟說來相當淫穢，有趣的是古往今來竟然有很多畫家對這檔事感興趣，以這體裁畫了不少作品，上網隨便一抓就有二、三十幅這個體裁的畫作。

世上的老男人對女兒一直有著齷齪的淫夢。

上帝的選民亞伯拉罕家族的亂倫事蹟其實並不祇這一椿，舊約並不諱言，亞當與夏娃的後裔們一直這樣的過日子。這讓後世的神父、牧師和假道學們好不尷尬，也難以自圓其說。

亞伯拉罕的父親他拉生了三個兒子，分別是亞伯蘭（後來改名亞伯拉罕）、拿鶴、哈蘭（創11:26）。舊約沒講三兄弟的排行次序。哈蘭應該是老大，拿鶴是老二，因為拿鶴娶了哈蘭的女兒密迦（創11:29），這是叔姪亂倫。

拿鶴對這個侄女密迦非常疼愛，因為他倆生了八個兒子：烏斯、布斯、基母利、基薛、哈瑣、必達、益拉、彼土利（創22:20~22:23）。拿鶴共有十二個兒子，另外還有：提八、迦含、他轄、和瑪迦，是拿鶴的妾流瑪所生。

猶大人對十二很有興趣。除了拿鶴生了十二個兒子，以撒的兒子雅各也生了十二個，後來成以色列的十二支派，以撒的哥哥有埃及血統的以實瑪利也生了十二個，成了阿拉伯沙漠北方遊牧民族的始祖。

亞伯拉罕的幼子以撒娶了老二兒子彼土利的女兒利百加，彼士利是老二拿鶴與老大女兒密迦的么子，以撒和利百加是堂兄妹，也是堂叔姪，可真是親上加親。但這不算什麼，其實以撒的生父亞伯拉罕和生母撒拉還是親兄妹呢。

本來這事舊約不講也沒人知道，偏偏舊約為了顯彰神跡，也為了交待猶太始祖進入埃及的經過，提了一段遮羞費的糗事。

在罪惡之城所多瑪（Sodom）和蛾摩拉（Gomorrah）毀滅之後，亞伯拉罕也向南地遷徒，寄居在加低斯和書珥中間的基拉耳。亞伯拉罕因為妻子撒拉美貌動人，怕有人垂涏她的美色會害了自己的性命，於是對外與撒拉兩人兄妹相稱，中國古典小說裡也常有這種情節。果然，基拉耳王亞比米勒派人把撒拉取了去。

舊約說：夜裡神進入亞比米勒的夢裡怒責他強占人妻，亞比米勒辯解亞伯拉罕明明說撒拉是他妹子，但神還是要他把撒拉還給亞伯拉罕，並恐嚇若不歸還，你和你所有的人都必要死。

第二天亞比米勒就召了亞伯拉罕來、對他說：你怎麼向我這樣行呢？我在甚麼事上得罪了你、你竟使我和我國裡的人陷在大罪裡．你向我行不當行的事了。

沒想到亞伯拉罕竟說：她也實在是我的妹子、我與她是同父異母，後來作了我的妻子。亞伯拉罕還說兄妹相稱是神教他的，是神的恩典。

亞比米勒聽了目瞪口呆，於是趕快把撒拉歸還亞伯拉罕，還把牛羊、僕婢賜給亞伯拉罕，又准許亞伯拉罕夫妻隨意居住在他的國度。亞比米勒又對撒拉說：我給你哥哥一千銀子、作為你在閤家人面前遮羞的。（創20:1~20:16）原來不祇台灣人有遮羞費這回事，自古至今所有民族都有這個名堂，很多男人用老婆的肉體換取金錢或地位，金錢可以用來遮羞。

令人訥悶的是神為什麼不在亞比米勒開工前出面制止，卻在事後託夢，劇情似乎是仙人跳的橋段。通常中國的神怪小說會說，撒拉命中註定有這個桃花刼。其實要不是撒拉把肉體和禁臠獻給埃及王，亞伯拉罕一族也不可能定居於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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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兒亂倫的羅德是早死的哈蘭（大房）的兒子，亞伯拉罕的侄子，阿公領著他和么叔亞伯拉罕離開故居吾珥開始流浪，二叔拿鶴留在吾珥。這事也讓人費解，顯然希伯來人也行「幼子繼承法」，然而沒繼承家業的拿鶴留下，老父他拉卻離開祖居地，這事舊約沒說清楚，內中應該另有隱情。

羅德和么叔亞伯蘭離開吾珥後，先到西邊的哈蘭住了一陣子，後來在神諭之下，再往南進入迦南。進入迦南不久叔侄發生了衝突，於是各奔東西，亞伯蘭往西進入巴勒斯坦，羅德帶著家族到東部富庶的平原，這裡有所多瑪和蛾摩拉兩座城，羅德家族住在所多瑪城裡。然而因為這裡的富庶，成了各方覬覦的目標，而富庶也帶來了淫樂。

後世人稱所多瑪和蛾摩拉為罪惡之城，但舊約僅稱：所多瑪人在耶和華面前罪大惡極（創13:13），耶和華說：所多瑪和蛾摩拉的罪惡甚重、聲聞於我（創18:20）。並沒有明言是何等的罪惡，以致讓上帝降天火毀滅這兩座城。

接下來舊約又打了個迷糊仗，原本出現在亞伯拉罕面前的是三個天使，後來去所多瑪見羅德的祇有兩個人。

所多瑪城的人見得兩個天使到羅德的家，竟要求羅德交出這兩個人任他們所為。羅德為免客人受辱，竟向眾人提議交出他的兩個女兒給他們淫辱，還一再聲明兩個女兒是處女，然而眾人不為所動，還是要那兩個天使。正當所有人打算一擁以上，天使立即把羅德拉進屋內，施法令暴徒們無法進入屋內。

後世有些教徒根據這段經文，認為所多瑪和蛾摩拉是兩個沉溺男色的淫亂城市，但我懷疑為什麼所多瑪人看到兩個天使會要攻擊他們，真為了雞姦？男男相姦的罪會有那麼重嗎？

此時天使告訴羅德一家，上帝打算毀滅所多瑪與蛾摩拉，囑咐他們一家立即逃離所多瑪。舊約的作者似乎忘了剛才羅德明明聲明他的女兒是處女，接下來卻說羅德的女婿並不相信天使的說話不肯離開所多瑪，於是祇有羅德帶著他的妻子及兩名女兒離開。天使叮囑他們不可以在逃命時回頭看，果然不久上帝就從天上降硫磺及火，把所多瑪、蛾摩拉及附近的一切都毀滅。羅德之妻因為好奇並未遵從天使的吩咐，在逃命時回頭看，立即變作了一根鹽柱。

羅德原本帶著兩個女兒跑到小城瑣珥，後來覺得不安全又帶著女兒躲到山上，暫居在山洞裡，父女三人在山洞裡過生活。大女兒對小女兒說：我們的父親老了、地上又無人按著世上的常規、進到我們這裡。我們可以叫父親喝酒、與他同寢。這樣我們好從他存留後裔。於是那夜她們叫父親喝酒、大女兒就進去和他父親同寢．她幾時躺下、幾時起來、父親都不知道。第二天，大女兒對小女兒說、我昨夜與父親同寢、今夜我們再叫他喝酒、你可以進去與他同寢．這樣我們好從父親存留後裔。於是同樣的戱碼在第二夜又重演了一次，祇是這次女主角換成了小女兒。羅德一連兩夜姦淫了兩個女兒。（創19:31~19:35）

舊約強調此事是女兒要為自己留後，主動把老父灌醉再與其相姦。然而實情真的如此嗎？兩個年輕的小女人將來還有的是機會，不愁沒有男人可以讓她們留種，年輕女人也不太可能淫蕩到沒有男人過不了日子。況且真醉到不醒人事的老男人能勃起行房？不過，不管真象如何，羅德與兩個女兒就在山洞裡形同夫妻了，三人不斷的交媾下，舊約說後來大女兒生了一個兒子摩押，是摩押人的始祖，小女兒生了一個兒子叫便亞米，是亞捫人的始祖。

事實上摩押人和亞捫人世居迦南地，幾百年後摩西領著族人逃出埃及，要進入迦南地時遭受這兩族人一再阻擾，雙方發生過無數的衝突與爭戰，故此猶太人醜化他們為父女亂倫的賤種。人類自原始時代對於妨礙自己權益的異族，甚至同族，第一個念頭是屠殺消滅他們，再醜化他們，合理化自己的行為。沒有能力消滅對手時，還是一樣醜化對手，儘情地把對手污衊為邪惡的化身，詛咒他們將來必定有著悲慘的下場，自我阿Ｑ一番。舊約裡有著很多這種戱碼。

103.07.20初稿

以下是歷來歐美以羅德與女兒的故事為體裁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