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湳里：老頭談性

龍潭三坑聚落-鐵馬道的滿地桐花103.04.22 

退休前幾年開始腰痛，其實也說不上是腰痛，但絕不是電視上那個老白癡說的腰間盤突出或骨刺。

後來自己慢慢摸索出來，是腎表的神經發炎，應該是虛勞引起的吧。

腎在後腰，一發炎就舉步為艱，站著、坐著、躺著都沒事；但祇要走動或翻身，牽動了肌肉就會痛。

發炎的部位有時會下移到鼠蹊部兩條連接大腿的筋，同樣的也是舉步維艱。

每天晨起時還好，隨著時間過去症狀逐漸嚴重；到晚上，那情況祇有一個『慘』字來形容，尤其是躺下後，再要起身時更是困難，因為很痛。

原本身體底子好，晚上根本不必醒來上廁所。但在腰痛的症狀發作時，因為痛所以淺眠，半夜都得醒來上廁所。

那時最慘，起身需用腰力，一牽動就很痛，祇能用手臂慢慢地撐起身子，艱難地坐起身子。

下床後舉步更困難，因為發炎的腳筋無力承擔身體重量；總得停好一陣子才慢慢地挪步，也祇能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挪。到了浴室，發炎的腳筋根本無力跨過門口高起的擋水護條，祇能抓住門上的轉紐握把，用力撐起身子，然而才挪動腳，一隻跨過，再一隻。

這是男性長期虛勞所致，通常是房事，當然，還有工作上的壓力與勞累。

上班最後一年被調到分行，遇上了不友善的女主管，被操的很慘。

我的個性很複雜，有開朗活潑的一面，也有陰沈用心機的一面，更有很強的爆發力。雖然瘦小但崇尚武力，絕不是個祇會動嘴的男人。面對無能或不友善的男主管我絕不會客氣；但我最怕來陰的，表面上經理分派工作給襄理是天經地義的事，然而一件件的加，永無止境的加；事情做好，論功行賞沒我的份。工作累，心中嘔。那段日子實在不好過，也幾乎把身子拖垮。

然而每週我還都得安撫三隻寵物，最少三次以上的房事。

從那時起就開始間斷性的腰痛。這是男人的宿命，不痛的男人攝護腺遲早會肥大，那是更大的悲哀。

在症狀發作的日子裡，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凌晨三點起床時還舉步維艱、疼痛萬分，到早上六點醒來時竟然神奇的好了七、八分。

於是又挺著腰桿、拖著老命去上班，然後隨著時間過去，又開始慢慢的越來越嚴重，一天下來和昨天的情形完全一樣，下班時已是痛苦萬分。

幾次下來我就訥悶：為什麼好轉總在破曉時？

以前我一向不信有些愚民式的說法，說：人的身體裡，幾點到幾點血液走在哪裡，幾點到幾點又走在哪裡，所以幾點的時候吃幾顆葡萄乾或黑藥丸，就可以如何又如何。

因為我知道人的心臟打出血液，一天二十四小時不斷地在身體裡的各部位循環，不會特別在某個時辰走到某個器官。

這時我才想到：不是有形的血液，是無形的氣，這是西醫還無法理解的層面 (西醫的看法是內分泌) 。

當然，其實中醫也是一知半解，更不要說沒有受過良好的養成教育，半巫半醫的台式漢醫「王祿仔」。

同時我又想到：男人，即使是剛出生的小嬰兒，都有晨舉的現象。

在破曉的時候，男人身體的氣正走在中醫所說的無形的那個腎器。所以在那個時辰，老老少少的男人們就升旗了。人體還真的很奇妙呢！

不過，我還不知道停工後的老男人，早上還會不會有晨舉的現象？當然，再過不久，當我停工收攤，我就會知道。

我的疼痛是因為氣血淤在腎表而發炎，破曉時氣血沖開了淤塞，於是就好了七、八分。

然而病灶還在，所以隨著工作上的勞心勞力，虛火逐漸上升，到晚上又嚴重了。

休養、食療攝補才是根本之道。問題是：男人能休息嗎？男人休息後還是男人嗎？

房事停了，男人失去大半的尊嚴；還好，那祇有妻子知道，沒尊嚴也祇在妻子面前。然而工作停了，沒能掙錢的男人從此失去了全部的尊嚴。此時男人根本已不是男人了，祇是個老廢物，日本人叫＂大型垃圾＂。

有句睿智的話說：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這話不適用可憐的老男人，停工後的老男人從此就變成一個噪呱的閹人。

現在，我知道自己身上有個神奇的時鐘。

醒來時如果還軟軟的。那麼，離天亮還早，再睡吧！如果已經升旗了，那就可以起床囉。

103.03.10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