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湳里：老頭談性

老頭自小喜歡看書，也常買書，如今家裡有十幾個書櫥的書。兒子承襲我的基因，也喜歡看書，也喜歡買書。兒子買的比我更闊措，畢竟他成長的環境比我好，他也沒多大負擔，他不必養爹娘，也不必存錢買房子，甚至也還不必養小孩。

前陣子買了一本大英博物館前館長所寫的歷史雜記，館長兄就博物館數十萬件館藏中，挑出一百件他認為有代表性的古物，談他們的由來與歷史，書名叫「看得到的世界史」（A History of the World in 100 Objests）。書中某個章節引用十五世紀中國明朝一位中下級官僚的筆記，官員年輕時曾隨著鄭和下西洋，到過阿拉伯。小官僚的筆記中記載著：阿拉伯世界上層社會的女人外出時會騎馬或騾子，如果在路上遇上了熟人，她們會彼此聊天，大聲談笑，一起鬼混，她們交談時還會用上猥褻的詞語，絲毫沒有羞恥心。至於下層社會的女人就更不用說了。

這是一位生長在中國假道學最發逹時期的中國士大夫對阿拉伯世界女人的看法，其實當時中國下階層社會的女人也是如此，甚至世界上大多數地區的女人也都是如此，和人類在幾百萬年前分家的堂兄弟黑猩猩也是如此，甚至更淫亂。以生理構造來說，單單一個男人根本無法滿足一個女人的性慾；祇有在男人掌握社會資源分配後，女人才開始被禁錮。

女人是否淫亂與是否被禁錮沒有必然的關係，關鍵在於男人。然而小官僚的筆記中沒有提到如今世人心目中根深地固的場景：中東和阿拉伯半島的回教國家婦女大多數的時候被男人禁錮在家裡，即使偶而外出也用面紗蒙面，以寬鬆的長袍蔽體。那麼阿拉伯世界的女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蒙面和蔽體的呢？

阿拉伯女人蒙面和蔽體始於公元七世紀的穆罕默德（571-632）。靠老婆發跡的穆罕默德在與元配的二十幾年婚姻生活中一直是一夫一妻，不識字但聰明的穆罕默德一直以口傳神喻為他的行為背書，然而在寡婦老婆面前他可不敢裝神弄鬼，惹毛了靠山兼金主他可會被打回原形。

然而打從公元六一九年老寡婦死後，他的妻妾數目立刻快速增加，往後十三年幾乎以平均一年一個的速度增加。根據維基的資料，他正式的妻子共有十三位，遠遠超過他自己規定穆斯林（回教徒）最多可以擁有四個老婆的規模。當然，如果以創業君主的規格來說，明太祖朱元璋起碼有上萬個女人，後來阿拉伯世界的哈里發或蘇丹的後宮也有這個規模，穆罕默德的女人數目實在算是小兒科。

以下是維基列出的穆罕默德妻子們的名字和任期。

註：公元632年是穆罕默德活在世上的最後一年，當時阿拉伯女人夫死改嫁的情形很普遍，先知的女人改嫁的可能雖然不大，但賤男人對有品牌的女人永遠很有性趣，穆罕默德死後關於這方面的記載不詳，故也很難說這些女人未再改嫁。

如今的穆斯林認為遮掩「羞體」是主命。回教律法對男女的羞體各有明確而不同的界定，婦女的身體幾乎都是羞體，除了與丈夫或其他親密的家庭成員獨處時外，都必須遮掩起來，甚至也不可以露出身體的曲線。至於回教法律為何會有這樣的規定，這就必須從穆罕默德的婚姻談起。

註：阿拉伯文的awrah，中譯為羞體，原本的意思是指女人的外生殖器（通俗的說法就是女陰，或屄），然而後來的穆斯林們引用古蘭經33：59，把女人整個身體都稱為awrah，要她們把自己蒙起來。其實當年祇是個喪失性力的老男人為了防止別人偷看他妻妾藉著神喻對他的女人所訂下的規矩。

穆罕默德在年過半百後才開始過多妻的生活。現代生理學告訴我們，男人在二十五歲時的睪酮素分泌量最大，性能力達到巔峰，此後即逐漸衰退，進入更年期則更是大不如前。穆氏在哈蒂嘉死後所娶的多位妻子都比他年輕許多，其中最年長的莎吳戴本甚艾（Sawda bint Zamʿa）也只有三十出頭的年紀，而其他的妻妾則大多都是十幾歲的年輕女孩。這就浮現出一個現實的問題：穆罕默德有足夠的精力去維持與眾多妻妾之間的親密關係嗎？

這樣的質疑，不只我有，可能你也有，事實上在當時也有。在布哈里聖訓中，有一些關於先知性能力的描述，說穆罕默德擁有三十個壯男的性能力，一夜之間與他全部的妻子（當時還祇是九個）同房；聖訓也曾記載穆罕默德曾說先知蘇萊曼（即聖經舊約全書中的所羅門王）曾一夜之間與一百位妻子同房，而且使每位妻子都懷孕。對照前述的人體生理學，這樣的記載當然是誇大而不可信，但為何會有這樣的聖訓呢？合理的推論是，這些對性能力極度誇張的描述是為了掩飾穆罕默德實際上已經失去性能力的真相，猶如當代一些極權國家往往在其領導人病重時，刻意透過官方媒體宣稱領導人身體很健康一樣。

除了誇大其性能力所造成的欲蓋彌彰效應外，另有幾則聖訓記載著穆罕穆德常要他的妻子們穿著暴露的衣服，供他撫摸，而且幻想與她們交合。看到這裡，穆斯林網友可能會辯稱先知不與妻子同房，僅以手撫摸，乃是因為她們正處於經期。（註：回教律法與猶太律法都禁止與正在行經的女子同房）不錯！那幾則聖訓的確是寫著被他撫摸的妻子正逢經期，但這只是另一種掩飾他性無能的手法，因為穆氏的妻妾頗眾，不可能全體的妻妾的生理期一致。他大可與那些未在經期中的妻妾同房，何況撫摸正在行經的女子也是不潔淨的行為。

另一方面，當時的阿拉伯由於殺女嬰的惡習讓男女比例嚴重失衡，年邁的先知擁有的眾多年輕妻子們就成了年輕男子注目與垂涎的對象。諸多因素造成穆罕默德如同大多數的老男人一樣，深感焦慮與不安。相較中國的明太祖朱元璋以及後世的阿拉伯君主都有無數的禁衛軍看守著皇宮，也有無數的太監幫他們看守著他們的女人，穆罕默德沒有，阿拉沒有給他把別的男人的生殖器閹掉的權力。更糟的是身為教主的穆罕默德自己沒有宅第，為了傳教方便，穆罕默德住在清真寺裡。除了大禮拜堂外，清真寺有很多房間，穆罕默德的女人們就住在清真寺裡，一個女人一個房間，講究公平的穆罕默德輪著每個晚上依序去每個女人的房間睡一晚。然而清真寺是個公眾空間，教徒們來來往往，穆罕默德不能禁止人們在寺裡進出與逗留，甚至還有些粗鄙的人喜歡偷窺穆罕默德與妻子們的性生活，想見識一下先知的「偉大」（當然，他們會很失望）。穆罕默德無法質疑他女人的房間裡為什麼會有男人進出，因為權力膨脹後可分配的資源多了，很多教徒不必教也知道穆罕默德很寵他的女人們，走女人的後門可能比當面向穆罕默德請求更有效。然而此時穆罕默德已是年過半百的老翁，精力不濟和備多力分讓聰明的他十分擔心妻子們的貞潔，事實上他也不時從告狀的妻子們口中耳聞其他妻子的不軌韻事。

更糟的是，有一天，穆罕默德最年輕又最得寵的妻子阿伊夏忽然失蹤，一天之後由一位名叫薩福萬的年輕男子送她回來。於是謠言四起，大家繪聲繪影，指阿伊夏有不貞的行為。當時，四女婿阿里就建議穆罕默德休了阿伊夏。此事讓穆罕默德足足苦惱了一個月之久，因為休妻無異承認妻子不貞，而這會對他身為先知的威望構成嚴重的打擊。經過仔細考慮後，他決定採信阿伊夏的辯解，而為了挽回她的名節，只好犧牲薩福萬的名譽，於是在穆氏授意下人們到處宣稱薩福萬是一個同性戀，是一個對女人毫無性趣的男人。

不管穆罕默德在不在意妻子們的不貞，此舉畢竟將嚴重打擊他做為「先知」的身分與地位，於是他藉著真主的名義規定了帷幕、蒙面與蔽體，這規定祇適用於他的妻子們。妻子們接見外人需隔著帷幕，外出時需蒙面與長袍蔽體。如此作為的意義就類似財不露白。任何人當然都知道，在阿拉伯半島那種酷熱的天氣下，女人將全身蒙起來並不好受，但這卻能令一個性生活只剩下撫摸和幻想，同時又擔心自己眾多年輕貌美的妻妾被青年男子盯著瞧的老男人感到放心。

當時其他的穆斯林對這個規定並不感興趣，也沒同理心。因為從此開始的數百年間，阿拉伯男人憑著彎刀征服了廣大的土地與人民，在阿拉伯戰馬和駱駝下，女人要多少有多少，而且種類繁多，包括了歐亞非三洲各色的女人都樂意臣服於阿拉伯種馬的胯下，此時的阿拉伯男人根本不在乎他的妻子們在家鄉如何淫亂。同樣的情形也可在羅馬帝國興盛時期看到，中國的漢唐盛世也是如此，當時男女關係十分開放，男人不會，也沒興趣去禁錮女人。然而當國力衰弱後，如同中國的宋明，男人們無力外圖，一心祇想好好的看牢自己的女人，於是整個社會開始講求女人的貞潔，也開始千方百計的想禁錮女人。東征的十字軍時，歐洲男人在出遠門前給女人穿上了鐵馬甲的貞操帶，阿拉伯男人面對強敵祇想把女人用布包的緊緊的，其實都是沒用的男人的掙扎，妳很難說哪個較聰明，哪個不人道，這祇是單純的現實。

另一個有趣的對比是穆斯林人口最多的國家印尼，印尼在十三世紀前後被回教勢力征服，從此改宗回教。然而印尼女人祇是象徵性的戴著頭巾，不蒙面也不蔽體。印尼是位於赤道上的熱帶國家，天氣炎熱並不是印尼女人不需蒙面蔽體的原因，阿拉伯半島也很炎熱。真正的原因是東南亞的南島語族一向女多男少，男人不必擔心沒有女人，炎熱的天候也讓女人有著高亢的性慾，男人祇擔心應付不了女人的情慾，不會擔心女人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更重要的是，女多男少的社會裡，在僧多粥少的環境下，女人爭著巴結男人，也養成了男人不必工作，一個女人或數個女人一起扶養男人的社會風俗。女人得負擔家計外出工作當然不能包的緊緊的，也不可能被禁錮在家裡。

現實，永遠是現實，阿拉來也沒用。

104.07.26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