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湳里：老頭談性

沒有想像力的男人和祇能幻想的女人

在銀行工作三十幾年，分行職員的年齡層呈現金字塔型態，年輕的低階職員居多，身為幹部就得注意言行適合自己的年齡與身份。職場生涯最後幾年調到稽核單位，整個部門幾乎都是老職員，而且都曾是分行的中、高級幹部，不是當過經理，就是當過副理，最少也已是襄理。由於男性居多，大家都是祇剩一張嘴的老男人，於是什麼事都可以說。

我訝異這些五、六十的老男人雖然有學歷，也資歷，對性卻是幼稚與無知。很多同事看Ａ片堅持要三點全露，那種片子幾乎祇有動作，沒有劇情，他們祇想要看到女人的性器官，還有……如何被插入。這些同事都已結婚幾十年，甚至都已做了阿公。為什麼他們對女體，尤其是女人的性器官仍然那麼有興趣。他們有妻子，也「曾」有過性生活。銀行業務也多有情色的應酬，也曾有接觸風塵女子的機會。為什麼他們對女人仍停留在如此的境界？莫非他們從沒真正看過女體與女陰？

後來我終於想通，他們在可憐的婚姻生活中真的從不曾仔細的看過女體。

由於他們的本事有限，通常草草結束，甚至開始與結束同時發生，他們根本無法讓女人滿意，更不用說盡興。幾次以後他們的女人當然不肯費事的脫光衣服應付他，女人祇要褪下內褲，在很短的時間內他們

就會難堪地結束，當然他們什麼都看不到，自己的無能讓他們無顏做一些情色的要求。

悲哀又諷剌的現實是，很多男人表面上嘲笑為女人做口交的男人，然而沒用的男人即使要為女人做口交，女人也不會同意，口交要有情趣，最好小狼狗來做，不然也要野男人，相「交」二十餘年的老夫老妻，老公的口交對女人來說一點剌激也沒有。況且，最重要的是，口交是前戲，接下來要有肉棒持續不斷的進出，然而老女人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男人從年輕時就沒這本事。他們沒能力收拾點起的慾火，弄得女人不上不下的，更是難受。

更悲哀的是，這種沒用的男人在面對專業的風塵女子時會有著嚴重的自卑感。無能的男人平日西裝革履，他的身份和地位讓他在職場上吆五喝六；然而面對眾人騎的婊子，他卻十分自卑。他不知道其實大多數的男人都和他一樣，一樣的早洩，一樣的沒用。

其實他毋需自卑，畢竟他是花錢的大爺。

然而在職場上，面對同樣是行員的女性，尤其是低階女職員，他如同大多數剩下一張嘴的老男人，總會和女職員們開開黃腔，吃吃豆腐，這事他幹的輕鬆愉快，毫不自卑。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發覺這種可憐又齷齪的男人一直有著角色異位的毛病。他把下賤的婊子當成聖女，因為面對看千看萬的婊子讓他極度自卑，然而他的賤嘴還是需要發洩，於是他把良家婦女當成婊子，當成婊子來挑情。

男人，說起來真的很悲哀。

他們也會有骯髒的性幻想，但都是單純的性交。三分鐘以後的事，對他們來說實在太抽象了。他們也會變態，像暴露狂、戀童癖或是ＳＭ的受虐者。他們祇敢嚇嚇沒經驗的女童，也祇會對女童有性趣。

有實力的男人不會滿足於單純的性交，口味會越來越重，會有各種異常的的玩法，也會有很多性幻想。那些事都會讓女人變成性獸，讓兩人進入性愛的天堂。可惜，這種男人不多；即使有，也活不久。

三十幾年前，在電影還有黑白片的時代曾看過一部日本Ａ片，片名叫幻想夫人。一個寂寞的貴婦因為長期性生活未能滿足，壓抑之下不自覺得了幻想症。不是一般的幻想，是被性虐的性幻想。這是部讓我相當感性趣的片子，可惜年代久遠，劇中很多橋段都已忘了。

祇記得有一段，婦人作客時看到一條繩子，就幻想被主人用繩子做各種情色的綑綁與垂吊，日本人這方面可真天才，可以用各種綁法綑綁女體，把女體帶入肉慾的世界，然後在情慾高漲下被姦淫、被帶入極樂。當然，那祇是女人的幻想，當她到達高潮時幻想就結束。她又回到現實，依舊坐在客廳的沙發，優雅的聆聽主人的談話。

另一段是婦人在歸途中看到捕狗隊在捕捉野狗，這種事在台灣不常見。

婦人穿著和服優雅的在路上走著，突然看到四、五個捕狗隊員拿著網子四面圍住野狗，無路可逃的野狗最後被繩圈套住脖子，然後被拉著送進狗籠。

婦人立刻又進入幻想世界，幻想自己就是那條野狗，電影畫面出現女主角全身赤裡趴在街上，幾個男人就像對付野狗一樣拿著竹桿和繩圈圍捕她，她也如同那隻野狗一樣被男人追趕、圍捕，然後脖子被套上繩圈，關進狗籠。

婦人全身赤裸驚恐地被關在狗籠裡裡，當然，她就如同一條母狗一樣，四肢著地趴在籠子裡。男人打開褲襠掏出傢伙，從籠外抓住她的屁股拉到籠邊，然後男人的器官進入她的體內。她在四周路人圍觀和指指點點下被不斷的進出......她又上了天堂。幾乎同時她也回到現實世界，捕狗的人已遠去，祇有她蹲在地上，下體濕淋淋的，還好日本女人和服下是不穿內褲的。

看完以後，我以為在性的幻想世界裡，女人因為男人的沒用，而更有想像力。幾年後我才知道我錯了，這不是女人的幻想，這是男人的幻想。當然，這是個有實力的男人的性幻想。

當年是在錄影帶出租店租來這片子。後來我一直想再找到這片子翻拷複製。可惜，一直沒找到。如今上網也找不到。

102.10.10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