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Ｇ老人的花花世界 @ 草湳里：老頭談性

水池裡滿開的布袋蓮

之一

這陣子火氣很大。老頭從小身子燥熱，這輩子不時火氣大。最近經常晚睡又早起，體內的虛火越燒越旺，終於爆發，週一牙齦開始悶痛。

十幾年前才弄懂，牙痛不是蛀牙，當然也不是少刷牙，牙痛就是火氣大，虛火讓牙齦裡的神經發炎。吃消炎藥有用，但降火氣才是根本。火氣這東西很奇怪，通常早晨醒來都不算嚴重，越晚虛火就越大，當然牙就越痛。老頭的人生永遠少不了折磨，久了......就習慣了。

本週寵物們都有事，老頭成了獨Ｇ老人。

昨天上林口街全聯補充存糧，經過巷口看到那戶種蒜香藤的人家門前的蒜香藤已滿開，一片花海壯觀也美麗。午后趁著雨停，拿著照機去拍了幾張，順便到春光公園走一圈，剛下過雨，公園裡一個人也沒有。

巷口那戶人家的蒜香藤原本在九月底已開始開花，誰知來了杜鵑颱風，颱風過後什麼也沒了。原本以為今年蒜香藤的花期就這樣過了。誰知幾天前又看到花苞，然後……不經意間竟已是一片花海。

今年很多花都開了兩次，桑樹也又結出桑椹。桑樹原本一年就會結兩次果，農曆年後的結果是正常果期，桑椹結的多，果也大。入冬時天氣轉寒會再結一次，但果小量也少。今天看到春光公園的那兩棵桑樹卻長滿了桑椹，顆粒都不小。幾天後應該就會成熟轉黑。我們這兒上公園的人們很喜歡摘桑椹，想來輪不到我去摘。

今天在春光公園也看到百香果開花，祇有孤零零的一朵。104.11.11

巷口人家滿開的蒜香藤

春光公園的桑椹

春光公園的蒜香藤與百香果

之二

家裡頂樓的睡蓮種了七、八年。那是當年還在上班時去合庫鹿港分行稽核，午休時逛市場買的。擔任稽核的五年間，鹿港去了兩次，從台北去鹿港的交通與住宿說來不算方便，所以兩次都自己開車下去。稽核的最後一天忍不住就買了。除了寒冬，小睡蓮幾乎終年開花，繁殖力也強，葉子枯了就會生根，接著長出紫褐色的水上葉，這幾年家裡繁殖了不少。除了原本買來時的花盆，還增加了一個大保麗龍盒子。家附近有好幾個菜市場，七百九十巷是早市，近午時就收市，攤販們的垃圾會集中堆在中坡南路的路口待運，垃圾堆裡每天都有不少裝魚貨的保麗龍盒子被丟棄，垃圾車準時在下午四點整來清運，我都在那之前去挑個大小適中又比較乾淨的回來換盆。除了草花，很多花越種越大，最後都得換成二十吋的花盆，接著就換成更大容量的保麗龍盒子。

除了睡蓮，家裡的頂樓也種了布袋蓮，最近也又開花了。家裡的布袋蓮是年初和阿芬去內溝溪在五分埤撈回來的，布袋蓮繁殖的更快，幾乎不到一個月就由原本的一株變成滿滿的一盆。布袋蓮的花季在夏秋，盛夏是她繁殖的季節，七月時保麗龍盆子的布袋蓮就不斷開花。到了九月初，看到盒子擁擠的模樣，想到花季已過，於是挑出一半來打算做堆肥，誰知隔天一看，在堆肥堆裡的布袋蓮竟長出花苞，讓人不禁感嘆她生命力的強靱，於是祇好又把長出花苞的幾株再放回保麗龍的水盆裡。在世俗人們的眼中，生命力強的動植物會被人認為不值錢，甚至還被評為「賤」。蓮花和布袋蓮的生命力都很強，布袋蓮的繁殖力更強，兩者的花朵都很美麗，布袋蓮的花更是美的讓人贊嘆。諷剌的是繁殖力強、會造成河川淤塞的布袋蓮在鄉間一向被農戶認為很賤，蓮花自古以來被詩人雅士歌頌著，歌頌她的美麗與清新，還有她的……「出淤泥而不染」。然而，生長在瀾泥中開著美麗花朵的蓮花卻讓我想到娼女，娼女生活在陰暗的環境，任何人祇要有錢都能褻玩。而娼女幾乎也都妖嬈動人，起碼也有中上姿色，沒有姿色的女人根本沒資格當娼女。說來，娼女真的很像蓮花，或者……蓮花像娼女。

像蓮花一樣帶有瞹眜味道的還有人稱「月下美人」的曇花，雪白清香的曇花祇開在子夜，準時的她永遠就在子夜的那一個時辰裡綻開，一個小時過後她就合起下垂。隔天採下她的花朵可以燉瘦肉或排骨，她的花朵吃起來有黏稠的感覺，據說有滋陰的功能。不過，在燉之前妳得注意清洗，曇花的花朵裡總有螞蟻之類的小蟲子躲在她的花心裡，嚐著她的甜蜜。早年先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正常作息的人們少有機會觀賞夜開的花朵，也把夜開的花視為不正經的花，就如同夜生活的女人。不過說來清香又短暫的曇花還算好些，同樣在夜裡開花的穗花棋盤腳就讓早年的人們有不好的想法，穗花棋盤腳是近年來的雅稱，由於她生性喜歡潮濕，多生長在湖邊、河邊，甚至海邊。她的樹形外觀長的像茄苳，所以早年人們稱她「水茄苳」。她的木材帶黃白色，質軟而輕，易腐朽，沒有利用價值。因為她常綠，枝葉密，耐鹽分，所以常被栽植於海濱地區當做防風林。她的葉、樹皮及根都含有毒性（註）的氫氰酸及皂素。最讓人垢病的是，雖然她紅白色絲狀的花朵相當美麗，但卻開在夜裡，而且澈夜開放直到破曉才凋謝落地。她為了誘昆蟲前來授粉，她的花都帶著一股腥味，越晚味道越濃烈。如果說清香短暫的曇花是高檔的藝妓，那麼帶著濃郁異味又澈夜綻開的穗花棋盤腳在人們眼中就是低賤的娼女，這是早年人們不喜歡她的原因。

台灣富裕後，人們的價值標準也有所改變，幾年前原本受到鄙視的穗花棋盤腳開始變得相當熱門。夏秋之季的夜晚，人們爭相拿著相機對著開出紅白色花絲的穗花棋盤腳猛拍。當然，膚淺的人們在花季一過就再沒人會注意到她了。上個月在社子的台北花卉村不經意看到兩棵仍然帶著花苞的穗花棋盤腳老樹，樹齡相當老，所以樹也很高大，當時要不是看到地上的落花而抬頭，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存在。時節已進入冬初，沒想到老樹仍然不甘寂寞地綻開著美麗的花朵，但樹上也有不少果實。這幾年網上很多人拍穗花棋盤腳，卻少見人po她的果實，她的果實就像小一號的可可果，不曉得的人可能會誤以為是花苞。 104.11.12

註：

在中醫藥理上，穗花棋盤腳的根可清熱，治熱病發熱。葉可袪濕止癢，治皮膚搔癢，水痘。果實可止咳平喘、止瀉，治咳嗽，哮喘，腹瀉。種子可清熱利濕、退癀、止痛，治目赤腫痛，黃膽，腹痛，疝氣。

家裡種的睡蓮103.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