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湳里：老頭談性

耬斗菜104.01.16攝於士林官邸

小時候，國小課本告訴我史可法是民族英雄。前陣子有人說莫那魯道是抗日英雄。

最近發覺這兩位英雄還真像呢。

以下是這位史閣部的簡歷：

史可法（1601－1645?），南明諡忠靖（一說忠烈），清乾隆時改諡忠正。河南開封府祥符縣人（今開封市），祖籍順天府大興縣（今北京），師承左光斗。崇禎元年（1628）進士，授西安府推官。歷任戶部員外郎、郎中。崇禎八年（1635）朝廷派他隨盧象昇鎮壓各地民變。

不知是史可法運氣好，還是他有眼光，看出北方殘破、危機四伏，除了到處有流寇流竄，東北剛建國的大清也蠢蠢欲動，於是他活動改回文職調到東南。崇禎十年（1637），巡撫應天、安慶等十府的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張國維推薦史可法升任都御史，巡撫安慶、盧州、太平、池洲及河南江西湖廣諸府縣。

崇禎十一年（1638，清崇德三年）八月，皇太極命多爾袞和豪格率軍從牆子嶺、董家口入關，掠山西，破濟南，盧象昇在濟南被多爾袞所殺，如果史可法沒早一步離開，這時可能跟著盧大帥一起玩完了。

崇禎十四年（1641）史可法升任漕運總督。

崇禎十六年（1643）七月，再升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

崇禎十七年（1644）三月李自成陷北京，崇禎皇帝自殺，李自成自稱大順皇帝。四月吳三桂引清軍入關，清軍擊敗大順軍，佔領北京。

擔任南京兵部尚書的史可法此時是為留都百官之首，當南方官員得知崇禎皇帝駕崩，對於擁立新帝有所爭議，史可法猶豫不決未能當機立斷。五月鳳陽總督馬士英與劉澤清、劉良佐、高傑、黃得功等淮北四鎮擁立福王朱由崧監國旋稱帝，年號弘光。馬士英等人因策立有功，備受弘光帝青睞，取代史可法成為南明首席大臣。

此時南明處在清朝、大順兩方面壓力之下，史可法等人提出「聯虜平寇」，希望借清軍的力量剿滅李自成勢力。然而世上哪有這種便宜事，自己無所作為卻希望別人幫你平亂，然後乖乖退回東北。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南明的君臣們就是那群妄想白吃午餐的白癡。白癡們偏安南京，弘光帝整天玩幼女，大臣們勾心鬥角、爭權奪利、黨爭不斷，不僅無心匡復，連自保都有困難。

怯於外鬥，內鬥也無能的史可法在朝中失勢，於是自請督師江北，前往揚州統籌江北四鎮軍務機宜，他也想擁軍自重。然而史可法素無威望，也不諳軍事，統轄無方，無力指揮也無力管束四鎮兵將。

弘光元年（1645）四月，與馬士英不睦的左良玉率率所部數十萬兵力由武漢東下，宣稱「清君側、除馬阮」。馬士英下令史可法盡撤江防之兵以防左良玉，史可法竟不顧大敵當前應命兼程入援，以致淮防空虛，清軍勢力進入淮南。其後左良玉在行軍途中身亡，全軍降清，南明盡失上游之地。事後史可法北返，然而此時盱眙降清，泗州城陷，四鎮或敗或降。史可法的揚州己是前敵之地。

五月清豫親王多鐸率軍南下圍揚州，史可法被困城中。其間多爾袞致書勸降，史可法寫了歷史有名的《復多爾袞書》，內中辭語不卑不亢，流傳後世，列入五十年代台灣的高中國文課本，然而史老兄就祇有那張嘴的本事。

不久揚州城破，總兵劉肇基、驍將馬應魁、史之幕僚何剛、炮隊專家陳於階等皆戰殁遇難。

多鐸因攻打揚州清軍傷亡甚大，攻陷後下令屠城，揚州幾十萬人因此喪命，祇有少數逃生。

城破後史可法不知所終。傳言他被虜不屈就義，但就是找不到他的屍體，清軍似乎也沒留下記錄俘虜這個南明重臣的記錄。

隔年（1646，清順治三年）史可法的義子兼護衛史德威在揚州城外梅花嶺為其立衣冠塚。

史可法到底有沒有死？隨身護衛史德威能逃出，史可法應該也能逃出。然而大伙有志一同都說英勇的史閣部死了，史老兄也很配合，從此沒在人世間出現。

幾百年後「抗日英雄」莫那魯道也是在逼著老婆、族人婦女上吊後不見縱影，大伙也以為他死了，然而實事求是的日本人不相信。往後日本人找了好久，幾年後在荒山裡發現他的遺骸，不知是餓死，還是病死？當年他沒有死在現場，他眼看次子戰死，長子上吊後，逼著老婆上吊，再槍殺兩個孫子，然後……自己逃了。

莫那魯道的馬赫坡社是泰雅族的一支，後人自稱為塞德克族。在日本領台後原係最親日的山地部落，是日人所謂的「味方番」（親日之友好番社），不時配合日人攻打和屠殺其他山地部落，深得日人信賴。日人因此將日人聚落、學校、郵局、派駐所都設在該部落。日人除輔導該社番童就學外，亦提拔其族人擔任日警。駐在山地的未婚日警也與該社通婚，莫那魯道之妹特娃斯魯道嫁給日警近藤（日本男人相當愛用國貨，日本領台五十年，日台通婚不多，日番通婚更少) 。近藤係奉命和親，後來奉調離時遺棄特娃斯魯道，未帶她赴任。

昭和五年（1930）10月7日山地日警吉村路過該社部落，適逢部落祭典，莫那魯道的長子塔多莫那看到吉村即上前盛情邀請吉村入內飲酒。吉村拒絕，塔多魯道強拉，以致吉村雪白的警察制服沾染了塔多魯道手上的豬血，眼看官服當場報銷的吉村憤而以警棍歐打塔多魯道。惱羞成怒的塔多魯道還手並歐傷吉村。

事後莫那魯道知道事情嚴重，立刻帶著兒子到分駐所向吉村道歉。官服報銷、人又被打傷的吉村不肯接受，並揚言呈報上級。當時攻擊警察是嚴重罪行，莫那魯道認為事情已無法善了，番性大作竟決定先下手為強。於是聯絡鄰近五個友好部落，決定10月27日日人在該社舉辦霧社小學校、公學校、蕃童學校聯合運動會時起事，打算「血祭祖靈」。事發當天不知情的日人毫無戒備，日人共被殺死134名，大多是參加運動會的學童和其母親、重傷26名，另亦誤殺二位穿和服的漢人李彩雲與劉才良，史稱霧社事件。

當晚消息傳到台北的總督府，總督石塚英藏立刻調派台北州、台中州、台南州、花蓮港廳之軍警開往霧社。然而莫那魯道等人祇會偷襲殘殺婦孺，甫一接觸即四散潰逃。三天後，10月31日除馬赫坡社外其他部落均已被攻陷投降。11月2曰馬赫坡社亦被日軍警佔領，莫那魯道知道自己父子是事件元凶，即使投降也難逃一死，於是強迫族人和婦女退入溪谷躲進山洞，憑藉地形地勢繼續抗拒。

11月5日，面對躲在山洞的番人，日軍台南大隊開始強攻，但死傷頗重無法攻下，遂投擲「糜爛性毒氣彈」，逼使番人無法躲在山洞。莫那魯道之次子在之前接仗時受傷此時不願被俘，遂要求長子將其砍頭。長子殺死弟弟之後亦上吊自殺。莫那魯道眼看大勢已去，乃強迫婦女族人在大樹上吊，包括他的妻子，又開槍殺死自己兩名孫子，再連同妻子之屍體一併焚毀，然後自己一個人逃離山洞。

莫那魯道刻意焚屍的目的可能是作為煙霧，要讓日人誤以為是他自焚。

日人攻入後發現番人困守之處，樹上幾乎都掛滿了上吊女人的遺體，兩、三百個女人吊死在樹上，景象十分淒慘。此景日人拍照存證流傳至今。

事件結束後日人統計參與霧社事件的六個部落共有1236人，其中267人被殺，290人自殺，約有將近半數的殘餘者投降，事後被遷至川中島。

莫那魯道強迫族人婦女上吊，主要是不願她們落入異族手中的自私心裡。異族不是日人，日本人不會要番婆，莫那魯道擔心的是鄰近的布農族，甚或是血緣相同的泰雅族。莫那魯道早年配合日人討伐同胞，也幹過那種事，如今自己成了被討伐對象，他不願妻女落入別人手中，成為異族的女人。

三年後（1933）莫那魯道的遺骸才被發現，隔年日人將之送到新落成的埔里能高郡役所展示，接著被送到台北帝國大學（今台灣大學）作為人類學研究的標本，其後不時被「借展」。直到民國六十二年（1973）10月24日才被國民政府送回霧社安葬。

日本戰國武將在城守不下去時，會向敵方要求由他本人切腹自殺然後開城投降，請敵方饒過城兵與人民的性命。通常敵方都會答應。但守將切腹開城後，敵方不守信用屠城或盡賣城民為奴的情形也很多，然而城將自殺換取族人存活的武德和心胸令人敬佩。

我想中國不需要史可法這樣的英雄，台灣也不需要莫那魯道這種貨色。

102.08.01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