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0301101陽明山-水仙  

水仙105.03.01攝於陽明山

 

圖拉真(Trajan, Marcus Ulpius Nerva Traianus53117)是羅馬帝國第十三任皇帝,史家所稱羅馬五賢帝的第二位。

 

中國儒家崇古非今,為了美化先王兼聖人堯舜,歪曲事實把篡位美化成禪讓。然而公元一世紀的羅馬卻真的發生類似禪讓的美事,不過事實也非如此,而是有其必然和不得不然的因素。

 

俗話說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羅馬歷經王政、共和,到了凱撒時代,數百年來的領土擴張,使元老院與執政官的共和政制已無法發揮效率,帝國在歷史潮流中走向獨裁,雖然凱撒遇剌身死,十八歲的姪孫屋大維繼起建立羅馬帝國。

 

然而,凱撒家族或羅馬帝國的風水實在很不好,前五任帝王幾乎都以絕嗣收場。帝位的傳遞變得相當尷尬,甚至連妻子的拖油瓶也算數。第五任皇帝尼祿自殺身亡後,身後無子,國內群雄爭立,經過噶爾巴、歐圖、維特里斯三任短命皇帝,一年半以後在維斯帕先手中才安定政局,建立弗拉維安王朝。

 

然而弗拉維安王朝的帝位也祇僅傳了三任,維斯帕先死後傳給兒子提圖斯,提圖斯死後由弟弟圖密善繼位。圖密善遇剌身亡,王朝也結束。此時元老院擁立七十幾歲的元老院議員涅爾瓦繼位。文人出身的涅爾瓦面對擁有軍權隨時可能動武的各屬省總督已是左支右絀,更糟的是國內的近衛軍團更是跋扈,隨時可能發動政變。所以七旬老人即位隔年就收養軍事實力最大的高地日爾曼軍團長官圖拉真為養子兼繼承人,第二年涅爾瓦病故,公元九十八年圖拉真即位。

 

圖拉真即位創下一個先例。圖拉真並不是羅馬人,他不出生於羅馬,他也不是純種的羅馬人。

 

圖拉真出生於現在西班牙南部的貝蒂嘉屬省。祖上是退伍的羅馬軍團兵(也就是台灣的老芋仔),歷代母系都是當地土著,包括西班牙土著、北非土著,甚至羅馬宿敵迦太基滅亡後留下的女眷。他的身份能為羅馬元老院和羅馬公民所接受,由此可看出羅馬人的胸襟。

 

被元老院尊為「最優秀的第一公民」的圖拉真文治武功都相當卓著。

 

武功方面他兩次出兵攻打強敵達基亞(如今之羅馬尼亞),滅亡達基亞王國後將其改為羅馬屬省。其後又對東方的宿敵帕提亞帝國(中國東漢史書稱為安息)用兵,最後也打垮了帕提亞帝國,除留一小塊地給帕提亞王室後人外,圖拉真將占領地分割設了三個屬省。

 

內政方面,圖拉真以親民儉樸的作風面對羅馬民眾,他在位二十年(98117)沒有興建過個人建築,但卻投入很多公共工程與基礎建設,公元一世紀羅馬人就有現代的經濟與財政觀念,知道公共建設可促進經濟並厚植國力。

 

圖拉真為了阻止羅馬本土資金外流,導致經濟空洞化。他頒布《農地投資法》規定元老院議員對義大利本土的投資不得少於總資產的三分之一。另外因為屬省多為蠻荒之地,利於投資成立大農庄,利用奴隸大量生產廉價的農作物。圖拉真為了扶持本土小農,他沿續早先的政策以皇帝屬省的稅收成立類似現代的中小企業貸款基金以年息百分之五貸款予小農與小商。

 

老頭註:早期羅馬將屬省分為兩種,相對安定的省屬為元老院屬省,總督由元老院派任,通常無駐軍,屬省收入歸羅馬國庫。有軍事需要的屬省為皇帝屬省,總督由皇帝派任,收入歸皇帝私人所有。

 

圖拉真更進一步利用基金貸款回收的利息成立菁英資金。圖拉真的菁英資金法規定:本國公民的未成年子女,依性別和嫡庶每月由皇帝補助不同的金額。嫡出男子每月十六羅馬幣,嫡出女子和庶出男子十二羅馬幣,庶出女子十羅馬幣。當時羅馬軍團百夫長以下的軍團兵月薪七十五羅馬幣,如以新台幣四萬元估算,生六名子女男女各半的羅馬家庭每月可從帝國領到將近四萬五千元的補助。這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世界上大多數的國家都還做不到,可見圖拉真的睿智,他這做法是要鼓勵羅馬本土公民生育,以免帝國的主體居於少數,以致帝國空洞化。有趣的是圖拉真本身並不是羅馬人,但他卻有此胸襟從自己私人口袋裡掏錢來獎勵羅馬人生育。

 

從圖拉真的菁英資金法也看出羅馬人雖然表面採行一夫一妻制,但在法規上公然承認庶出子女也有補助資格,可見羅馬人納妾其實很普遍,庶子也有被社會承認的地位。

 

然而,矛盾的是當時羅馬卻盛行著收養子、讓養子繼承家業的習俗。我們可以合理的猜測:一個人不太可能會把他的家產留給一個陌生的外人,這種習俗表示那個所謂的養子很有可能是他的私生子,祇因孩子的生母具有不能當妻妾,更不能公開的身分。

 

一種可能是那個女人的身分是別人的妻子,養子是兩人不倫性關係結果。另一種可能是做為生母的那個女人不但是別人的妻子,還和收養者有親屬關係。說白了就是兩人是亂倫關係。女人可能是男人的同胞姐妹或兄嫂、弟媳,甚至母子,亂倫的兩人不但發生姦情,還生下孩子。這情形在當時的羅馬也很普通,普遍到連皇帝也喜歡搞這種遊戱。

 

圖拉真是歷史留名的賢君,他不是個荒淫的人,他的私生活很「單純」。

歷史記載他的妻子普羅提娜也是出身屬省,雖然長的並不漂亮,但聰慧賢淑,並且極富「涵養」。圖拉真有個姐姐瑪爾契娜,圖拉真即位後就把姐姐召入皇宮敘舊,從此姐姐就住在皇宮,這年姐姐五十歲。

 

圖拉真和三任帝卡力古拉一樣喜歡搞同胞亂倫,卡力古拉一次搞三個妹妹,圖拉真祇搞一個姐姐……還有姐姐的女兒,所以史書說普羅提娜很有涵養,因為她和大姑與外甥女打成一片,情同姐妹。

 

出身軍團兵家族的圖拉真,十七歲就開始跟隨父親的腳步入伍服役。然而在十七歲以前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人」,久曠的媽媽和情竇初開的姐姐都需要他。入伍後圖拉真開始禁慾生活,因為羅馬士兵除非升任軍官,否則退伍前不得結婚。但圖拉真可以探親,就像中國平劇的「四郎探母」,把探當成動詞可以有很多解釋和動作。後來圖拉真升了軍官,也結了婚,但一直維持「探」親的好習慣。

 

圖拉真四十五歲當上皇帝,這時母親已經死了,歷史對他出身土著的母親沒有任何記載,甚至連何時死亡也沒提。唯一的姐姐被他收編為小妾,比他大五歲的姐姐瑪爾契娜此時已育一女,姐姐大方地買大送小,帶了女兒瑪提蒂亞一起來依親,讓弟弟圖拉真大小通吃,享受母女同床的樂趣。下重本的姐姐瑪爾契娜雖然年紀最大,但自幼最疼弟弟,長姐苦母,也很照顧弟弟。而且兩人年紀接近,也談得來,所以最得寵。

 

圖拉真也像三任帝卡力古拉一樣怕人不知道他的嗜好,他任內鑄造的羅馬銅幣有他的頭像,也有他的女人的頭像。圖拉真在鑄幣上一視同仁,三個女人都鑄了銅幣,讓舉國皆知姐姐以及外甥女都是他的女人。甚至他祇把「奧古斯塔」(聖母或皇后)的頭銜給姐姐,正牌皇后的元配反而沒有,他明白的告訴世人他有多喜歡這個姐姐。

 

順便一提,當時羅馬盛行老夫少妻的婚姻,並不是羅馬男人喜歡吃嫩草,造成老夫少妻的的原因是羅馬公民都要當兵,當兵期間不得結婚。男子最少服役二十年才能退伍,此時已年近四十,他不會娶同年齡的女人,也沒有那麼多四十歲的老處女可以娶,於是就祇能娶十七、八的小姑娘。圖拉真和他「賢慧」的妻子普羅提娜也是如此,普羅提娜和圖拉真的外甥女瑪提蒂亞年紀相當,兩人的年紀就像圖拉真的女兒一樣。

 

圖拉真還是沒逃過羅馬皇帝繼嗣的命運。


皇后普羅提娜未曾生育,大姐也沒為他生子,外甥瑪提蒂亞生了一個女兒。

 

史書說:無子的圖拉真在安排身後接班時創下養子繼承制,他收了當時最有潛力的軍團司令哈德良(76138)為養子,然後把這個私生女嫁給他,圖拉真死後就由哈德良繼位。

 

然而哈德良的繼位也有另一種說法:其實圖拉真直到死前並沒有指定哈德良為繼承人,而是他死後由兩個情同姐妹的未亡人宣布遺詔。為什麼兩位皇后要如此做呢?或許內有隱情……內有姦情?

 

公元113年,六十一歲的圖拉真帶著妻子普羅提娜和甥女瑪提蒂亞遠征東方的帕提亞帝國,羅馬軍人出征一向不帶女人,不管是士兵、軍官,或是軍團司令都如此,即使皇帝也是如此。並不是他們不需要女人,而是沿途不乏異國情趣的女人。帶著女眷出征礙手礙腳,況且萬一打敗戰時,女眷不易脫身可能淪為敵人的俘虜。不過,六十五歲的老人已不放心把兩個如狼似虎的女人留在羅馬。

 

老頭註:相對於羅馬,當時其他的蠻族出征都是攜家帶眷,因為如果留下老弱及女眷,會被鄰族不客氣的擄走。


隔年一行人到達敘利亞,圖拉真把兩個女人留在敘利亞的首府安提阿,率領已在此集結的軍隊前往前線。此時敘利亞總督是三十九歲的哈德良,他擔任留守與後勤。正值壯年的哈德良不會放棄「照顧」這兩個四十出頭的女人,皇帝的女人對大多數的男人都是個很大的誘惑。

 

戰事進行的很順利,外強中乾的帕提亞帝國面對羅馬軍團迅速崩潰,圖拉真在戰局穩定後回到安提阿,然而占領帕提亞後各地卻仍不時發生動亂。

 

這時圖拉真卻病倒了,117年七月重病的圖拉真將軍權交給哈德良,啟程返回羅馬,八月在小亞細亞過世,享年六十五。

 

圖拉真死後,歷史就沒再交待他的兩個女人的下落,繼任的哈德良應該不會放過她們,也就因此她們就再也沒在歷史中出現。

 

中國人一向喜歡凡事泛道德化,是非功過也都以道德來粉飾。幾千年來上自皇帝,下至庶民的性生活其實也和羅馬人沒有多少差別。不過把禮義廉恥掛在嘴上的中國人(包括堅稱不是中國人的台灣人)一向知道有些事祇能做,不能說,甚至做了也抵死不認。以為這樣就算沒做。祇有綠林好漢才會說:好漢做事好漢當。

 

偽君子到了年老力衰無能為力時最喜歡說:萬惡淫為首。奇怪的是年輕時為什麼不說?

 

羅馬史並不會因為圖拉真喜歡探親而否定他,他被贊許為少數的好皇帝。
探親是他個人的私事。103.11.12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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