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09.05家裡種的蔥蘭
昨天在電視上看到一則少見的「母子互動」新聞。報導中沒說母親是喪偶還是離婚，然而她顯然是失婚的單親媽媽，獨自扶養兒子。熟女的情慾讓身為母親的女人仍需要男人，然而女人這個需求對逐漸成長的兒子是一大打擊。天下所有的男孩，甚至男人都不願有人幹他老姆。古往今來，兒子和繼父，女兒和後母的衝突裡其實常夾雜著難以啟齒的曖昧。
失婚的女人和男人交往是很正常的事，不管是心靈上的寄託，或是肉體上的慰藉，都是熟女正常的需求。新聞事件的癥結在於半夜十二點，媽媽還要和男友外出，美其名為出遊，最後終點必然是摩鐵。兒子眼中看到母親如同一隻發騷的浪母狗，男人一聲口哨，立刻搖著尾巴跟他而去。於是心中極度不滿的兒子不僅大聲么喝阻止，還拿木棒在街頭叫囂，威嚇媽媽的男友。
不管是電子媒體還是平面媒體的記者評論上都指責兒子。的確，兒子並非現行法律的「權利人」，他無權限制或阻止母親的交往與行動。諷刺的是，我們社會裡角色互換的新聞事件不時發生，父親阻止未成年女兒交男友，母親阻止兒子結交女友，父母可以冠冕堂皇的以監護人的立場來掩飾他們心中的曖昧。然而大伙卻忽略了我們國駡「幹你娘（或肏你媽）」和省駡「幹恁老姆」背後的意涵。中國社會的男人其實相當忌諱有人和他的母親發生肉體關係（換個角度的說法是母親臣服於別的男人胯下）。
這讓我想到有些中國成語背後其實有著曖昧的特殊用意，像「百善孝為先，萬惡淫為首」，這可是一句有趣的話！年輕時我訥悶：孝順是中國人嘴裡都推崇的，抬出孝順絕不容質疑；有趣的是洋人不但沒這觀念，連「孝」這字彙都沒有，翻譯時祇能用「順」（obey）去代替。但「淫」這檔事竟然比殺人放火還嚴重，還真是讓人想不透，有年紀後看遍老男人醜陋的嘴臉，才領悟：原來這是老男人的心聲與哀號。
還有一檔事也蠻有趣的：中國人把「殺父之仇」與「奪妻之恨」並列為兩大不共戴天的仇恨，前者事屬當然，後者其實也是老衰無能的男人的心聲。從這話表面看，中國人似乎祇在意奪妻之恨，然而姦母呢？中國還有句俗語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人生兩件無可奈何的事」，似乎對別人與娘發生性關係並非十分反對。然而不管是中國人，還是堅稱不是中國人的台灣人卻最喜歡問候別人的老姆，不管對方的令堂多高壽，倒是從不問候人家的妻子。從那些「純樸」的民俗用語來看，似乎問候人家老姆比問候妻子更具殺傷力。
註：「娘要嫁人」的那個「娘」字一般解釋都是母親，但也有假道學的一派硬說「娘」是指姑娘、少女之意，然而如果指的是姑娘，那麼，姑娘要出嫁干他什麼事，他要無何奈何什麼？
男人真的不介意「娘要嫁人」嗎？真會視為無可奈何嗎？
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北宋名臣范仲淹（989－1052）就是一個好例子，蘇州范家是仕宦之家，一門五代都為官，范老兄是父親范墉的么子，母親謝氏是范墉在武寧軍任內買來的小妾，長的很漂亮。然而范老兄出生隔年，范墉就死在徐州武寧軍節度掌書記任上，或者說死在謝氏手上。范家認為范墉的年紀已不可能生子，不承認范老兄的血緣，當然也不肯收留謝氏母子。范墉死後，范夫人立刻把當時祇有十八歲的謝氏賣了，還附贈一個拖油瓶：二歲的小奶娃范仲淹。
年輕貌美的謝氏被死鬼范墉的同事平江府推官朱文翰買去，小妖精貌美善媚，朱文翰當然是日夜疼愛，愛鳥及屋朱文翰也就收范老兄為養子，取名為朱說（想來范仲淹從小就有一張愛說話的嘴巴）。果然范老兄長大後個性好辯又好鬥，於是受到朱家兄弟排擠。朱文翰死後，范老兄沒了靠山就被朱家兄弟趕出朱家。史書說他自知身世後離家自立，住在破廟裡苦讀，「晝夜不息。冬日憊甚，以水沃面，食不給，至以糜粥繼之。人不能堪，仲淹不苦也」。這些都是范老兄抖起來後的自我吹捧，范老兄被趕出朱家已二十三歲，真有志氣早就該離開朱家了，況且范老兄在廟裡的生活所需，是即使吃粥也是要錢買，他哪來的錢？還不是美麗的娘親謝氏拿朱家的銀子資助他的。四年後（公元1015年，宋真宗大中祥符八年），二十七歲的范老兄終於進士及第，范老兄當了官第一件事是去朱家把四十三歲的母親謝氏接回來自己孝順。說來范老兄對娘再嫁這檔事其實蠻介意的，當然他也怕朱家那幾個大哥哥每天問候他娘，幫他盡孝道，孝順娘的這事還是自己來好了。美麗的范朱母謝太夫人在范仲淹的孝順下又活了十一年，享年五十四。
註：因為范仲淹的關係，不老實的史書沒說范朱母謝太夫人再嫁朱家時，她才十八歲，她在朱家待了二十五年，她有沒有幫范仲淹生弟弟或妹妹。（范仲淹事另見拙作：隨娘改嫁的范仲淹）
男人介意娘嫁人，當然更介意娘偷人，然而這其實並不是無可奈何的事。雖然如今的民法規定抓姦祇有配偶才有權為之，然而在民國以前，不但老公可以抓姦，公婆、叔伯、親族都有資格抓姦，兒子當然有權抓老姆的姦。祇不過抓下去的結果會很麻煩。老公抓了姦，要打要殺都可以，兒子抓了老娘的姦，看到老娘光屁股會不會尷尬因人而異，倒是面臨的問題很辣手，不要說打殺，就連讓事情曝光都困難，畢竟誰也不想讓人說他是淫婦生的龜兒子，妳說這問題大不大？所以，這應該也算無何奈何吧！
娘要偷人，兒要阻止，母子必然衝突，女人在面臨姦情與親情時，會有什麼選擇，結果是現實又殘酷。
在中國，女人因姦殺夫、殺子絕非沒有，甚至不少，然而這事與聖人的教化大相逕庭，也觸動男人敏感的神經，這是男人最不想面對的一面，所以古書裡很少提這種事。
明末凌濛初的「初刻拍案驚奇」就有一篇娘偷人的故事，女人喪夫沒兩天，竟然就勾搭上做法事的年輕道士，後來甚至道士的徒弟也搭上了慾海之舟。女人戀姦情熱卻被已漸成年的兒子不斷阻撓，最後難耐情慾的女人為了姦情竟想置親生兒子於死。故事非常曲折離奇。兩百年後，晚清吳趼人寫「二十年目睹的怪現象」，也把這故事編寫進去。諷剌的是吳跰人雖然對這故事很感興趣，卻又不敢面對女人因姦擬殺子的問題。他在書中第四十五回後段以「送杵逆縣官託訪察」開了個頭，卻一直不敢揭露原本的故事中淫母為方便姦情想置親生兒子於死的真相。一拖再拖，直到第五十三回才想出他自認妥善的改寫，吳氏把親生母子改為養母子，母親告子的原因不是姦情，而是娘家家族蠶食亡夫的遺業，兒子不滿阻撓因而杵怒了母親，這樣的改寫合於社會道德，卻不合理。而後又過了近百年，民國七十年間，中國時報副刊也將這個故事幾乎全文照抄，改名「南宋母儀」連登了兩天。妳想這故事是不是很有趣！（詳見拙作：娘要偷人）
其實這事有個很好的解決辦法：祇要兒子聰明的簡化劇中相關人物，自己扮演姦夫的角色，如此母子和樂，兒子就不必擔心母親那支紅杏開出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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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VBS 2016/08/19 13:29
載我媽去哪？ 不滿母出遊 棍棒威嚇母友
疑似不滿媽媽和朋友出去玩，少年竟持球棒威嚇，凌晨12點多新北市三峽區，一名賴姓少年因為不滿媽媽和朋友出遊，就對母親大小聲，被媽媽的朋友勸阻後，賴姓少年居然拿木棒在街頭叫囂，威嚇媽媽友人。
凌晨12點男子街頭大聲嚷嚷，拿著球棒威嚇，這名穿著藍色上衣的賴姓少年，對著媽媽的朋友，穿黃色上衣的游姓駕駛叫囂怒罵，少年媽媽趕緊阻止，而附近住戶目擊過程，也幫忙報警。
附近住戶：「跟對方吵得很厲害，吵說什麼綁架他媽媽還是怎麼樣。」
事情發生在19日凌晨12點多新北市三峽區中華路上，雙方在大街上爭執，連對面的民眾都跑出來看，警方到場後瞭解，衝突起因是少年不滿媽媽和朋友出去玩，疑似口氣不好遭友人制止，少年更氣得拿球棒威嚇。
三峽派出所副所長陳信吉：「不滿他媽媽跟這些朋友要出門去玩，所以說他好像是心理不平衡，附近找木棒威嚇。」
家庭糾紛居然大街上拿出木棒作勢攻擊，這一吵，也驚擾不少附近住戶。
105.08.20初稿
衍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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