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湳里：老頭談性

霧峰亞洲大學校景

最近十年照了不少照片，尤其退休後。

自從相機數位化後，照相幾乎不用花錢，我更是賣力的藉由相機的畫面留下生活的點滴。

前一陣子發覺自然的景色實在不容易取景，除了日出、雲海，大概祇能照照動、植物的生態照，真正的自然山林景觀通常乏善可陳。

很多我們以為是自然美景的照片，其實都是人工景色，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櫻花林、波斯菊花海，那都是人工美景。

由此我想到社會有很多靠環保為生的人，動不動就說：當年溪水是那麼的清徹！現在卻……

這是一句反社會的話，非常的天壽，但又搧情，不幸的是很多人都會被誤導。

我生長於民國四、五十年代，當時台灣鄉間家家戶戶的廁所都設在田中間，在田埂上挖個大洞，上面舖一塊或兩塊小木板供人蹲在洞上，四周用舊木板圍住。如廁時不僅臭味可聞，還可見下面洞裡肥白的蛆在大便裡蠕動，排下大便後，糞汁常常會濺上來。對現代人來說，會覺得非常噁心，但那是當年僅有的肥料，就是現在那些天壽的人口中說的「有機」肥料。

那時夜裡不會有人出來如廁，天冷是一回事，掉進糞坑的風險更大。

農家每個臥房裡都會有馬桶，次日清晨由家中婦孺拿出來倒。

每天洗馬桶的活不是現代人想像的出來的。

那時已有電燈，自來水也算普遍，但屋後那塊空地台語仍沿著舊俗叫天井，因為早前通常有口井，夏日裡就是天然的浴室，冬天天冷要先打水在大灶燒，然後男人端著冷、熱水就在天井洗，女人則把水端到房裡洗（也有人嫌麻煩，就在陰暗的隱密處洗），然而農家三合院，處處是通道，門通常是備而不用（通常是在門上掛著半障的布薕子），女人的身子總在不經意間可以看到。這是古老人說＂衣食衣足而後知榮辱＂的道理，人類祇有在富裕時才會講羞恥。

其實三合院還算是中等以上人家，還有更簡陋的土确屋，女人晚上拿著澡盆躲在床後洗，祇洗下身局部，上身用擦的。

衣食足而後知榮辱，當時沒人覺得有什麼好難為情的，畢竟大家都是這樣，生活就是如此。

這就是當年溪水那麼清徹時，人們過的日子。

我不會願意回到從前，你願意嗎？

當然那些講環保的人會說文明和環保可以共存。

真的嗎？

沒有大量的化學肥料，作物不能大量生產養不活滋生的人口，沒有化學農藥作物會被蟲蛀損，電視常看到標榜有機的農戶宣稱他們都是用手抓蟲，那可真是睜著眼睛講瞎話，家裡種的盆栽曾得了蟲害，我怎抓都抓不完，後來還是枯死。小小一個盆栽都沒法抓，何況一整片園子？我們社會裡縱容人們睜著眼講瞎話，更糟的是無恥的媒體還幫著興風作浪，自以為時髦。

其實人本身就是個污染源，人多了就會對自然造成影響。妳住的鋼筋水泥房屋，沒有一項建料開採或生產不會造成污染，土埆厝亦然，即使木屋也要砍去很多樹木，大概祇有到河床撿拾石片來蓋石板屋才不會。

近一、二十年溪流整治工程流行著所謂的自然生態工法，環保人士誇的口沫橫飛，其實那祇適用於自然環境不常變化的地區。

台灣每年都有颱風暴雨，每次颱風溪流暴漲就會沖垮那種豆腐渣工程。

於是年年都有工程可以作，就肥了那些講自然工法的寄生蟲。

每次聽到有人在媒體上猖言：當年溪水是那麼的清徹！總令我心痛。

上週五的一日遊，我到苗栗泰安鄉的象鼻村看李花。

卓蘭已算是個僻遠的山地鄉，開車從卓蘭進入山區的象鼻村得要花一個鐘頭。

那是個很幽靜的地方，在村子裡待了一、兩個小時，算算看不到五個人。

我想當地人絕不會覺得他們的溪水有多麼清澈，他們會嚮往都市生活。

事實上部落裡的成人也都遠赴都市謀生，好山好水永遠養不活人。

兒時聽阿嬤提到，老家梧棲是個臨海的農村，居民有務農，也有從事漁撈，但相同的是大家都很窮。當年很多小孩一大早會到溪裡去摸鴨蛋，運氣好會摸到昨天鴨子戲水時下的蛋，可以拿來打牙祭也可以拿去賣，貼補家用。河水當然清澈，但冬天的溪水很冷，小孩個頭小營養也不好，每年總會有小孩因為撿鴨蛋溺斃。大人也會禁止小孩去摸鴨蛋，但禁不了，不管是為財還是為食……

現代人總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記得當年溪水是那麼的清徹……

這是一句邪惡又反智的口頭禪，提的人總不提當年的人民過的是什麼生活！102.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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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在臉書上看到一位先生Po了這一張日月潭的風景照。

兩個月前剛去過日月潭，日月潭很大，景點也多，一天其實走不完，那天主要就走向山遊客中心那個區塊，當時還沒有那張照片中的那塊大石頭。

這幾年，暮年老人總感覺到周遭事物，一點一滴慢慢在改變。

舊街道、老房子不見了，鄰居的小孩也不知不覺變成大人了。

主要也令人感傷的是，自己也老囉……

突然想到──

有些人自己什麼都要，除了不要臉，卻老勸別人放下。

有些人一輩子賺少花多，什麼也不肯留下，會留下的祇有債務，卻老嚷著要把好山好水留給子孫。

其實，他說的那個好山好水從來就不是他的。

社會就有這種人，每天享受別人建設的成果，卻永遠反對建設，以阻礙社會進步當做他的工作與樂趣。

我常訥悶：他們靠什麼生活？

妳有沒想過所謂的社運人士是靠何維生的嗎？真相會讓妳覺得噁心。

沒有建設，真會有好山好水嗎？102.0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