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湳里：老頭談性

男人的嫉妒心說起來真是不勝枚舉，說也說不完。這幾天又想到一件有趣的歷史，說出來和大家分享。

明末流寇大大小小有數百股，比較有名的是大家都知道的李自成與張獻忠，兩人都稱了帝，然而在短短幾年後就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留下無數的事跡讓後人感嘆。

由後來的史料分析，我們知道張獻忠是個人格異常的人，他最有名的七殺碑說：『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所以，殺…殺…殺………』。張獻忠殘暴不仁又嗜殺成性，他以這句話來掩飾他不斷的殺戳。他的部隊經過之處燒殺淫辱，十室九空，尤其是後來他盤據的四川受害最深。野史記載，他流竄時曾放話，所過之處如馬上開城投降就不殺（當然，其他應該做的還是會做，譬如說：搶錢、搶糧、搶女人），抵抗一天殺一半人口，二天殺七成，三天就屠城了。還有記載說他放話所過之處婦女自動獻身，每家每戶派出一個女人做代表，自己脫光衣服站在門口，免得他的賊兵賊將費功夫到處找女人。這樣他就放過其他的女人；否則八大王的部下們會姦殺全部的女人。苦難的中國人盤算一下，覺得也划算，於是家家戶戶的大嬸、大娘們都自動脫得光溜溜的站在門口迎接流寇們，她們的漢子和閨女們就在門後看戲，反正也沒多大的損失。

至於李自成在女色這方面的軍律就嚴格多了，攻占北京之前，他禁止部下姦淫女人（當然是指小賊啦，將領他管不住），行軍時祇准帶一、兩個老婆，生下小孩因為會拖累部隊行動所以都得弄死丟棄。難得的是他還規定：大小賊兵賊將一旦戰死，他的妻妾一定殺了為他殉死，不會再讓她們落入別的賊兵手中，讓她被別的男人騎在身下，不斷地叫哥哥。於是他的屬下無後顧之憂，就奮勇作戰了。

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二個人有這麼「英明」的規定，前一個是在他之前二百多年的明太祖朱元璋，朱元璋建立大明後，除了在江南廣設小廟祭祀戰亡兵卒，讓這些亡靈五人一伍接受地方血食，後來小廟演變成江南淫祠「五通神」廟。另外他還設立集中營，把戰殁兵將的遺眷收容在集中營，嚴加看管，防止她們琵琶別抱、叫別的男人哥哥。朱元璋和李自成醜陋的內心對女人相當不放心，不管是自己的女人，還是別人的女人。

不識字的李自成當然不曉得兩百年前朱元璋的那套，他的規定不是抄襲而是自創。然而為什麼李自成這麼懂得人性，竟能想出這種讓男人放心的規定呢？

話說李自成還沒當流寇之前，原是大明政府的驛丁，他的第一任太太韓氏趁他經常駐守驛站長期不在家時，與鄰居蓋耳虎通姦。姦情暴露後，李自成憤而宰了姦夫淫婦，犯下殺人罪後李自成逃亡到甘肅投充邊防軍。而後邊防軍缺餉兵變，他才變成流寇。算起來蓋耳虎和韓氏的通姦對明末歷史是個很大的關鍵。李自成從小賊一路當到大賊，高迎祥死後接任闖王。這時李王爺擁有很多女人，其中最得寵的是美艷能幹的邢氏。不幸邢氏又和他手下大將高傑通姦，兩人怕重蹈蓋耳虎和韓氏的舊轍，於是就拉著部隊投降官軍。後來高傑還成了南明史可法史閣部的重要寄望。男人的嫉妒心一直再改寫歷史。從此李自成就對女人死了心。史載：李闖不重女色。其實他根本就是性無能，當然不重女色，不過還好，他沒有像明成祖朱棣一樣，成了無能的性變態。

順便一提，大作家金庸的小說裡曾寫過李自成、陳圓圓與吳三桂的三角關係，博學的金大俠不可能不知道李自成是個有內憾的男人。或許功成名就的他也是如此，所以不願面對，甚至竄改歷史自娛，描述性無能的李自成對陳圓圓難以忘情的『真愛』。金庸中年以後，因為手頭有錢，所以不斷地用銀子買女人的愛情，其實就如同黃任中，祇顯露老男人無能為力的自我掩飾，還有醜陋的占有慾。順便一提李自成攻占北京，姦占陳圓圓其實是他手下的大將劉宗敏，並非李自成。巧合的是陳圓圓本姓邢，流落風塵後隨老鴇養母改姓陳，陳圓圓是她的花名。103.02.12初寫，節錄自拙作「男人的真面目　之四　男人的嫉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