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向對女人與狗做那檔事特別有興趣。106年10月,有位捧場朋友提醒老頭,民初有位妓女畫家暮年曾公然揚言「公狗比男人好」,引起老頭的興趣,蒐集資料後寫了「公狗比男人好 民國女畫家潘玉良」一文介紹這位奇葩的妓女畫家。
最近老頭不經意間又發現另一位民初女畫家,也是妓女出身,也姓潘,與潘玉良(1895- 1977)不同的是她的「從良」是真從良,她對公狗也沒興趣,從良後的她一直守著她的男人,她的一生其實相當坎坷......
她命運多舛,年幼時攤上了不良父母,將她推入無盡的深淵;但她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即便身處黑暗,也要鶴立雞群;只要給她一根繩索,她便會不顧一切地往上爬,誓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通過她自己的努力,她成為了著名畫家,成就非凡,終於擺脫了那段黑暗的過去。然而命運並沒有放過她......
她就是民國女畫家潘素(1915年2月 - 1992年4月),一個長得漂亮,活得更漂亮的傳奇女子。
老頭插嘴:潘素是雙魚女,雙魚女擅於周旋多個男人。雙魚女類似社交名媛,與社交名媛不同的是雙魚女通常與周圍的仰慕者個個都有曖昧,甚至有一腿,然而卻可以不讓人察覺;雙魚女類似妓女,與妓女不同的是她通常不會主動向交往對象要求物質(金錢或權勢)的回饋。雙魚女更類似普渡眾生的觀音,她不會專屬一人,她的一生總是曖昧不斷。
命運多舛,淪落風塵
潘素原名潘白琴,1915年出生於江蘇。
潘家原本也風光過,潘家的祖先潘世恩是赫赫有名的「狀元宰相」、「蘇州三傑」之一(另二傑為其堂兄潘世璜、孫潘祖蔭),可惜到了潘素她爹潘智合,潘家這一支已沒落。
按道理說家道中落更應該努力拼搏,尋回往日的風光和富貴,可潘素她爹偏不,每日遊手好閒,妥妥地紈絝子弟一個。
但好歹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儘管家境已經大不如前,亦出自名門的母親沈桂香還是為潘素聘請名師,促其工女紅、習音律、學繪畫。可惜的是,天有不測風雲,還沒看到女兒長大成人,潘素13歲時,母親病逝。
潘母去世後,潘素她爹火速給她安排了個後媽,後媽一進門,就看潘素哪哪都不順眼;不久,竟然將她轉手賣到了青樓。
至於潘素她爹,依然每天只顧著自己的吃喝玩樂,壓根顧不及自己的女兒。
被賣到青樓這一年,潘素只有13歲,老鴇為她取名潘妃。
因為長得漂亮,琴藝高超,沒多久潘妃就成了青樓的「花魁」,受到當時不少軍閥、達官貴人的追捧。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態,潘妃在手臂上刺了一朵紅玫瑰花,每天流連於名利場之中。
直到她遇到了家境富裕的大才子張伯駒。
說起這個張伯駒(1898- 1982),他可是是民國(初)四公子之一。妥妥的一個紈褲子弟。張伯駒的生父是張錦芳(1872- 1942),幼年即過繼給伯父張鎮芳(1863- 1933)。張鎮芳、張錦芳的姐姐嫁給袁世凱的大哥袁世昌,張家與袁家是姻親。
老頭插嘴:張鎮芳是光緒十八年(1892)壬辰科進士。歷任翰林院編修、戶部主事、北洋銀元局會辦、永七鹽務局總辦、陸軍糧餉局總辦、行營營務處總辦、清理財政局總辦、禁菸局總辦、直隷銀行督理、財政總匯處幇辦、湖廣總督後路軍軍需局總辦、長蘆鹽運使兼護直隷臬司、湖南提法使、度支部承參行走等職務。
宣統三年(民國元年)2月,署直隷總督,同年3月,改署河南都督。同年10月(民國成立),正式任河南都督。因鎮壓白朗起義失利,被袁世凱罷免。民國三年(1914)2月,張鎮芳任參政院參政。民國四年(1915)9月,擔任請願聯合會副會長,支持袁世凱稱帝,同年,他創辦鹽業銀行,任董事長兼總經理。
民國五年(1916)6月,袁世凱去世,張鎮芳投靠張勳。民國六年(1917)7月張勳發動辮軍復辟之際,張鎮芳任內閣議政大臣、度支部尚書。復辟失敗後,被逮捕並判刑,隨即到天津保外就醫。鹽業銀行被吳鼎昌接管,後經張作霖斡旋,吳任總經理,張保留董事長職位。民國九年(1920),張鎮芳坐了三個月的牢後被釋放,仍任鹽業銀行董事長。
民國二十二年(1933),張鎮芳病逝。享年71歲。
鳳凰週刊 2020/10/25
張伯駒十九歲(1916)考入中央陸軍混成模範團騎科,畢業後先後在軍閥曹錕、吳佩孚、張作霖等部任職提調,也就是秘書,但從未到任。1924年,任陝西督軍署參議。1926年辭職,在自家的鹽業銀行掛名,平日寫詩、填詞、玩女人,對戲劇和書法亦頗有研究。
年輕時代的張伯駒享受著沒有工作壓力和家庭束縛的生活。日常生活以休閒和個人愛好為主,除了遍遊大江南北,縱情山水之間以外,他還與梅蘭芳、余叔岩等人組織「北平國劇學會」,與京劇名家切磋交流,組織演出,另外,就是寫詩填詞,練習書法,寫一些藝術考評類的文章。雖然他在鹽業銀行擔任總稽核,這份工作沒有佔用他太多時間,每年去上海和南京各地分行查賬只是走走過場而己。
此時的張伯駒,與袁克文(袁世凱次子)、張學良和溥侗被稱為「民國四公子」。
張伯駒在父親創辦的鹽業銀行擔任總稽核,在一次應酬中,看到了那位傳說中才貌雙全的潘妃,一曲琵琶音落,饒是閱女無數的張伯駒也被驚艷得走不動道。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就一眼,張伯駒就認定了潘素。
作為七歲入私塾,九歲能寫詩的神童,張伯駒當即提筆作詩,贈予潘素。
潘步掌中輕,十里香塵生羅襪;
妃彈塞上曲,千秋胡語入琵琶。
老頭插嘴:
「潘步掌中輕」典故出自潘玉兒(或馮小憐),「妃彈塞上曲」指的是王昭君,潘玉兒、馮小憐是妓女出身的亡國妖姬,馮小憐、王昭君數度改適,描寫妓女雖貼切卻不算是好話,由此可見張「公子」的才學。
潘玉兒(5世紀-501年),本名俞妮子,又名潘玉奴,父潘寶慶,南齊末帝蕭寶卷寵妃,有國色。
潘玉兒本是妓女,流落到都中。她妖冶絕倫,體態風流,腰肢柔媚,肌膚映雪,烏髮如緞,後來南齊末帝蕭寶卷(梁武帝篡齊,「封」他為東昏侯,後世史家以「東昏侯」稱之)發現了這個大美人,便將潘玉兒封為貴妃,潘玉兒不僅擁有玉肌冰膚,美艷無比,而且有一雙妙足,柔若無骨,狀如春筍,誘人心魄,更讓蕭寶卷如痴如醉。
蕭寶卷以黃金為潘玉兒打造貼地蓮花,令潘妃步行在金蓮上,稱為「步步生蓮華」。故後世以步步生蓮花形容女子走路姿態曼妙。
蕭寶卷和潘玉兒驕奢淫樂,享樂無度。永元三年(501),蕭衍發動政變,蕭寶卷被弒,妖豔淫靡的潘貴妃被關在獄中,等候發落。蕭衍不忍殺顧盼傾城的潘玉兒,想納潘玉兒為妃子,領軍王茂進諫説:「亡齊者此物,留之恐貽外議。」大將田安啟求為妻室。潘玉兒慟哭道:「昔者見遇時主,今豈下匹非類?死而後已,義不受辱。」潘玉兒自縊而死,死後仍潔美如生,光彩奪目。「輿出,尉吏俱行非禮」。
馮小憐(? - 580?),北齊後主高緯的嬪妃,原是高緯的皇后穆邪利身邊的侍女,穆邪利失寵後,將馮小憐進獻給高緯,高緯封馮小憐為淑妃。馮小憐聰明靈巧,善彈琵琶,精於歌舞,深得高緯寵幸,與高緯坐時同席,出則同乘。
高緯為馮小憐不顧晉州危急,陪她繼續打獵;又為馮小憐造橋觀戰,對其寵愛至甚。後立馮小憐為左皇后。
577年,北齊滅亡,馮小憐與高緯被周軍押解到長安。同年,高緯被殺,馮小憐被北周武帝宇文邕賜給代王宇文達,很受宇文達寵愛。宇文達妃李氏,與馮小憐爭寵,馮小憐中傷李氏,幾乎將李氏害死。
北周外戚楊堅殺害宇文達後,又把她賜給李氏的哥哥李詢,李詢的母親知道馮小憐曾迫害過自己的女兒,就百般虐待她,馮小憐受不了虐待就自殺而死。
王昭君(前51 - 前15)出生於南郡秭歸縣的一個山村,父親名王襄。時當漢宣帝甘露三年(前51年)。
漢元帝建昭元年(前38年),王昭君以民間女子身份被選入宮,成為了一名宮女。
漢元帝竟寧元年(西元前33年)正月,呼韓邪單于來朝,要求娶漢公主為妻,元帝將昭君賜給了呼韓邪單于。單于非常高興,上書表示願意永保邊境安寧。漢封王昭君「甯胡閼氏」,育一子,名伊屠智牙師,後為右日逐王。
漢成帝建始二年(前31年),呼韓邪單于去世,昭君欲歸漢,成帝命其從胡俗,再嫁呼韓邪單于的兒子復株絫若鞮單于(呼韓邪單于另一位妻子的長子)。育有二女,長女為須卜居次,次女為當於居次。
漢成帝鴻嘉元年(前20年),復株絫若鞮單于逝世,同母弟且糜胥(搜諧若鞮單于)繼任單于,王昭君再嫁且糜胥。
永始二年(前15年),昭君仙逝,葬於青塚(現內蒙古呼和浩特城南)。
晉朝時,為避司馬昭諱,改稱王昭君為明妃。後,中國佛教將以肉身事魔的女人(神)稱為明妃。
潘素也被這位大才子迷住了,二人一見如故,觥籌交錯間,便許下了終生之約。
然而命運卻開了潘素一個玩笑。
以張家的財力,要為潘素贖身自然只是小事一樁;但麻煩的是,張伯駒出現前,先來了一個臧卓。這臧卓也是個文武全才的人物,而且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這時半路殺出了個張伯駒。張伯駒比臧卓多金,更重要的是比臧卓帥,哪個姐兒不愛俏,潘妃此時變心改口,決定跟定張伯駒,臧卓豈肯罷休?
儘管如此,張伯駒依然沒有放棄潘素,他四處奔波,最終花費重金將潘素解救了出來。
據「上海家族研究專家」宋路霞女士採訪孫曜東而寫成的回憶錄《浮世萬象》(2004年,上海教育出版社),該書其中有一節寫到〈張伯駒一品香酒店搶潘妃〉:
張伯駒何許人也?他和末代皇帝溥儀的族兄溥侗、袁世凱的次子袁寒雲、奉系軍閥張作霖之子張學良,並稱「(民初)四公子」。張伯駒除是著名的詩詞學家外,還集鑑賞家、書畫家、京劇藝術研究者等身分於一身。
孫曜東說:「張伯駒早年曾有過兩位太太,一位是封建家庭父母給作主的,一位開頭關係還好,由於志趣不同,日久也就乏味了。他最鍾情的、並與之相攜到老的是第三位太太―後來成為著名青綠山水畫家的潘素女士。潘素女士,大家又稱她為潘妃,蘇州人,彈得一手好琵琶,曾在上海西藏路汕頭路路口『張幟迎客』。初來上海時大字認不了幾個,但人出落得秀氣,談吐不俗,受『蘇州片子』的影響,也能揮筆成畫,於是在五方雜處、無奇不有的上海灘,曾大紅大紫過。依我看,張伯駒與潘素結為伉儷,也是天作一對,因為潘素身上也存在著一大堆不可理解的『矛盾性』,也是位『大怪』之人。那時的『花界』似乎也有『分工』,像含香老五、吳嫣等人,接的客多為官場上的人,而潘妃的客人多為上海白相的二等流氓。紅火的時候天天有人到她家『擺譜兒』,吃『花酒』,客人們正在打牌或者吃酒,她照樣可以出堂差,且應接不暇。那時有些男人喜歡『紋身』,即在身上刺花紋,多為黑社會的人,而潘妃的手臂上也刺有一朵花……最終她的『內秀』卻被張伯駒開發了出來。」
孫曜東又說:「張伯駒在鹽業銀行任總稽核,實際上並不管多少事,整日埋頭於他的書畫收藏和京劇、詩詞,每年到上海分行查賬兩次,來上海就先找我。其實查賬也是做做樣子的,他來上海只是玩玩而已。既然來玩,也時而走走『花界』,結果就撞上了潘妃,兩人英雄識英雄,怪人愛怪人,一發而不可收,雙雙墜入愛河。張伯駒第一次見到潘妃,就驚為天女下凡,才情大發,提筆就是一副對聯:『潘步掌中輕,十步香塵生羅襪;妃彈塞上曲,韆鞦胡語入琵琶。』不僅把『潘妃』兩個字都嵌進去了,而且把潘妃比作漢朝的王昭君出塞,把她擅彈琵琶的特點也概括進去了,聞者無不擊掌歡呼。可是問題並非那麼簡單,潘妃已經名花有主,成為國民黨的一個叫臧卓的中將的囊中之物,而且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誰知半路殺出了個張伯駒。潘妃此時改口,決定跟定張伯駒,而臧卓豈肯罷休?於是臧把潘妃『軟禁』了起來,在西藏路漢口路的一品香酒店租了間房把她關在裡面,不許露面。潘妃無奈,每天只以淚洗面。而張伯駒此時心慌意亂,因他在上海人生地不熟,對手又是個國民黨中將,硬來怕惹出大亂子,他只好又來找我。我那時候年輕氣盛,為朋友敢於兩肋插刀。趁天黑我開出一輛車帶著伯駒,先到靜安寺路上的靜安別墅租了一套房子,說是先租一個月,因為那兒基本都是上海灘大老爺們的『小公館』,來往人很雜,不容易暴露。然後驅車來一品香,買通了臧卓的衛兵,知道臧不在房內,急急衝進去,潘妃已哭得兩眼桃子似的。兩人顧不上說話,趕快走人。我驅車把他倆送到靜安別墅,對他們說:『我走了,明天再說。』其實明天的事伯駒自己就有主張了:趕快回到北方,就算沒事了。」
當時臧卓是國民黨的一位中將,潘素差一點成為他的壓寨夫人,幸虧孫曜東即時救出,終於成為張伯駒夫人,也成為一位著名畫家,當今名作家章詒和女士還跟過潘素學過畫。試想潘素當時若成為臧卓將軍夫人,則她的一切歷史將改寫了。
對於臧卓我當時的瞭解僅止於此,後來才知道臧卓晚年在香港而且改名為臧勺波。那是在朱子家(金雄白)的《汪政權的開場與收場》第一冊篇末,金雄白寫有一篇贅言,提到:「本書在寫作與編印中,承讀者給我的指正,姚立夫先生對我的協助,顏加保先生、臧勺波先生、汪希文先生,以及不願發表姓名的若干朋友們,供給了我寶貴的資料與圖片,伍爰女士為我讎校,吳漱溟先生為我署簽,在此一併表示我衷心的謝意。」這讓我將臧卓與臧勺波的名字連接起來,之後根據我蒐集的資料並參考唐張新編著的《建湖將軍譜》,得出一簡單的生平簡介。
臧卓(1890- 1975)其名一作臧焯(《臧氏家譜》),字勺波,江蘇鹽城人。父親是個窮秀才,屢試不第,只得在邑中設館教書。臧卓幼時習經史,擅辭章之學。清光緒二十六年(1900),臧卓十一歲,清廷廢科舉,從此棄文從武;稍長到南京,先後在陸軍小學、陸軍中學共五年。辛亥那年他正屆陸軍中學畢業,參加武昌起義。南北統一後,他在北京參謀本部當第五局(管戰史)科員。不久辭職入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繼續讀書,深受校長蔣百里賞識。保定軍校畢業後,分發到江蘇馮國璋那裡做見習軍官候補排長,六個月期滿後,又回到北京。後到北京高等師範(即後來的師範大學,在北京琉璃廠廠甸)當地理教員,講地球投影及中國兵要地理。
民國十三年,臧卓調任陸軍部少將機要科長,後受南方革命影響和軍校同學之招,悄然南下,參加國民革命軍。民國十六年,任職武漢衛戍司令部。北伐期間,他先後在陳銘樞的第十一軍和唐生智的第八軍任參謀長。
民國十九年,唐生智組織「護黨救國軍」進行第二次武裝反蔣。失敗後,臧卓隱寓於上海,時常在《新聞日報》上發表對時局的主張,蔣介石閱後頗有讚賞,特地召見,意在籠絡。蔣介石問其是否與唐生智脫離關係,臧卓答以「關係脫離,感情還在」,為蔣介石所忌,未予重用。其間,臧卓就個人戎馬生涯作了筆憶,著成《萬里征驂錄》,「辭含珠璣,時譽甚隆」。
後來唐生智就任陸軍訓練總監,臧卓應唐生智之招,就任中將訓練所長。民國二十六年「八一三」事變後,國民政府西遷,唐生智留守南京,臧卓在城防設施方面多所建言,並為唐生智所倚重。南京失守後,臧卓隨軍退至武漢。不久,臧卓悄然折回上海。臧卓與汪精衛私交甚篤,民國二十九年汪偽南京政府成立,臧卓亦落水當了漢奸,先後任軍事委員會委員,軍委會第二廳、第一廳廳長、點編委員會主任委員,點編華中和平軍四十餘萬,最後調任蘇北行營主任,統轄兩個集團軍,計十三個師,號稱十萬人之眾(實際七萬餘人),清剿盤據蘇北之新四軍。後因汪偽政權內鬨,被以「清鄉剿共不力」之名解職。
抗戰勝利後,臧卓潛居香港,以教書為生,開始以私家教讀為主,學生之中,分為研究與補習兩種。後於民國四十七年入聯合書院,講授「詩學通論」,後又教「斷代史」、「專書選讀」、「駢文選讀」,也擔任過「詩詞選」、「左傳」、「荀子」、「莊子」、「老子」等課,從聯合書院到後來改組為聯大,前後擔任教職有十四年之久。在光夏書院教書則前後兩年,因後來學校關門而作罷。在遠東書院則勉強教了一個月。
臧卓幼時習經史,擅辭章之學。雖為武人,但學識淵博,晚年能在書院教詩詞及國學課程,可見其文史功力,至於文筆粲然更為其餘事。其所著《我在蔣介石與汪精衛身邊的日子》這本回憶錄就是一九七○年一月起在香港《春秋》雜誌連載,原名《蔣汪與我》,但並未結集成書,這是他晚年的回憶錄,刊登時就一紙風行。
作者是國民政府的中將,參加北伐,對當時的各路軍閥都相當熟稔。曾以「射陵外史」寫有〈北洋成敗縱橫談〉數萬字長文(已收入「獨立作家(秀威資訊)」出版的《北洋軍閥:潰敗滅亡》),鞭辟入裡,允為公論,讀者稱頌。
《臧卓回憶錄——蔣介石、張學良與北洋軍閥》一書則細寫蔣介石與馮玉祥、閻錫山的離合,張作霖與張學良父子,唐生智與蔣介石之間的叛離與復合再叛離的經過。尤其作者是唐生智手下的大將,對民國十九年,唐生智組織「護黨救國軍」進行第二次武裝反蔣失敗,箇中內情有多所著墨,此是外界所難以得知者。另外作者出身於保定軍校一期,因此有長文敘寫保定軍校的校史,及後來出身於保定的名將每人的出處,是極為珍貴的史料。
老頭插嘴:孫曜東(1912-2005),安徽壽縣人,生在北京一個官宦家庭,其曾叔祖是光緒帝師孫家鼐。 八歲到上海,聖約翰大學畢業後留學美國。 曾任法商寶多洋行買辦、重慶銀公司經理,汪精衛政府時任復興銀行行長、中國銀行監察人、周佛海的機要秘書。
1935年,張伯駒(38歲)在蘇州迎娶潘素(21歲),一切苦盡甘來,有情人終成眷屬。然而此時張伯駒已有一妻二妾,潘素只是排行老四的小妾,被張伯駒包養在上海。張伯駒則兼任鹽業銀行上海分行經理,每週來一次上海。
老頭插嘴:
1916年,張鎮芳做主,張伯駒娶了安徽軍閥的女兒李月娥,但是兩人並沒有感情,婚姻生活形同虛設,兩人一直沒有生育。1939年她故去時,張伯駒也沒回天津老家。
沒過幾年,張伯駒又娶了京韻大鼓藝人鄧韻綺作二房。婚後,夫婦兩人度過一段甜蜜時光,但可惜,鄧韻綺也一直沒有生育。
據張伯駒的兒子張柳溪多年後回憶說:「韻綺的名字是張伯駒給起的。我大媽當年是唱得好的京韻大鼓藝人,我上大學時她已經四、五十歲了(依此推算,鄧韻綺的年齡應與張伯駒相仿、略小。稱大媽表示李月娥死後,鄧韻綺被扶正),仍斷不了哼唱幾句。她的長相不算嬌豔,也不太善於打扮自己,穿著綢緞衣裝也不比別人更美,當年主要是唱紅了的。她到底是出身貧寒,所以很會料理家庭生活,她能把我父親在北京的生活安排料理得很好,北京家裡的管家和廚師也能夠按照我父親的需要隨時侍候,做出令我父親滿意的豐盛菜餚。」
1926年,29歲的張伯駒在北京娶了17歲的第三房夫人王韻緗,次年生下兒子張柳溪。張鎮芳老年得孫,如願以償,非常高興,特意將王韻緗母子接到天津同住。
王韻緗是蘇州人,名字也是張伯駒起的。據張柳溪說:「我姥爺從家鄉外出做工在北京安了家。我父親經過大中銀行職員的介紹看中了我媽媽,就在北池子一帶弄了一套小院,給我姥姥一筆錢,娶了我媽。他給我媽起名叫王韻緗,不久以後我媽媽就懷孕了,我爺爺奶奶早就盼望有個孫子,知道我媽媽懷孕後,就把我媽接到天津家裡與我爺爺奶奶同住。媽媽生下我之後,爺爺奶奶為了讓媽媽照顧好我,也為他們能看著我長大,就沒有再讓我媽回北京,而是留在了天津家裡,留在了爺爺奶奶的跟前。」
此時的天津家裡,除了張伯駒的三位夫人,張鎮芳和夫人孫氏,張鎮芳的姨太太於夫人,另外,還有張伯駒的生父母張錦芳夫婦,以及張錦芳的姨太太,還有張伯駒的弟弟妹妹們,一個「部隊級的」超級大家庭生活在一起,據張柳溪晚年回憶:「整個家庭非常和睦,上慈下孝,尊卑有序」,而王韻緗因為尊老愛幼、溫良恭儉、克己奉公的品質,沒過幾年,就成為大家庭的總管,張鎮芳將鹽業銀行300萬的股權交給王韻緗,讓她獨自安排整個家庭的生活,足見對她的信任。
新浪收藏 2015.03.04 18:29
潘素13歲下海,21歲從良,共當了八年妓女。即使一個月只「接」一個「客人」,她也被上百人幹過。
張伯駒被委派去上海任鹽業銀行總管理處總稽核時,三夫人王韻緗原本是準備隨行的,但此時王韻緗已管理張府全家的家務和一切收支,再加上張伯駒的父母不願讓孫子張柳溪離開,最終沒能成行,而張伯駒去上海後邂逅並娶了潘素。
年輕時的張伯駒與潘素
擺脫過去,提升自我
嫁給張伯駒之後,潘素並沒有安分地在家做姨太太。
她做了兩個決定,這兩個決定直接使她的人生躍向新的方向。
一是改名,擺脫過去;過去的妓女潘妃已死。
結婚之後,潘素與張伯駒去拜訪當時著名的印光法師,皈依佛門,並請求他重新賜名。
印光法師為她起了「惠素」的法號,她將法號當作自己的字來使用,「素」則成了她的名。
從此,潘妃不復存在了,留下了的只有潘素。
皈依佛門或許是潘素告別過去的一種方式,以成為佛門弟子來洗脫那段風塵往事,將過去徹底變為歷史。
潘素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擺脫過去,脫胎換骨,但這只是第一步。
潘素第二個決定,是要提升自我,重塑人生。
潘素撿起了幼時曾學過的繪畫,開始刻苦專研,專心學習。
那時的張伯駒在書畫界已經小有成就,得知潘素想要學習繪畫的想法後,便毫無保留地支持著,他利用人脈為潘素請老師,拿出張家珍藏多年的名畫真跡供她觀摩,又帶她遊歷名山大川進行實地寫生。
21歲的潘素正式拜師書法大家朱德甫,成為其門下弟子,學習花鳥畫。後來潘素又分別追隨汪孟舒、陶心如、祁景西、張孟嘉等名師學習,潛心學習各種畫派,博採眾長。
潘素的選擇沒有錯,她在繪畫這方面的的確確有天分,在加上後天的刻苦和老師的悉心指導,很快便有了不小的造詣,成為了中國著名的青綠山水畫家。
中共建國後,周總理和毛主席也對潘素的畫給予了很高的評價,還將她的畫作為國禮贈送給外國元首。
老頭插嘴:她的《臨吳歷雪山圖》贈予英國首相,《游春圖》被中國文化代表團送給了日本首相(亦有說是日本天皇)。
她曾三度與中國近代著名畫家張大千合作,張大千評價她的畫:
神韻高古,直逼唐人,謂為楊昇可也,非五代以後所能望其項背。
從青樓女子躍升成為享譽國際的著名畫家,潘素將自己的人生牢牢掌握在手裡。
嫁給張伯駒前,他已有三房妻妾,嫁入張家之後,潘素卻沒有投入到「爭寵」的事業中,更沒有讓自己淪為張伯駒「后宮的新人」。
不是不爭,只是不屑爭,潘素野心滿滿,從一開始,她努力的方向,便是成為張伯駒的主宰,把張伯駒牽著鼻子走。
不得不感嘆,潘素實在是太聰明了,她深刻地認識到「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利用張家的資源提升自我,通過自己的不斷努力,在歷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民國四年(1915)出生的潘素,中共建國後正值盛年、風華正茂,弔詭的是,網上只有她初事張伯駒時期的照片,還有她暮年與張伯駒相伴相扶持的照片,就是沒有她這個時期的照片,當然也沒有這時的她與張伯駒的合照,為什麼?
成名的女畫家其實也是社交名媛的一種,「從良」後的潘素一直有很大的自由空間,持續發光發熱,只是不為人知、不欲人知罷了。那個時期的她應該有很多她和其他男人的合照,只是「聰明」的她不願讓其曝光。
夫唱婦隨,伉儷情深
結婚之後,張伯駒與潘素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們互相欣賞,相愛相知,是彼此的“靈魂伴侶”。
夫妻二人,一人善繪畫,一人善作詩,每每潘素畫完,總要讓張伯駒來題幾句詩,一詩一畫,相互襯配。
張伯駒向來熱愛收藏書畫,他將那些藏品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每每遇到珍貴書畫,總想要收入囊中,別人開價他也從來不還,散盡家財也在所不惜。
對此,潘素從來都是默默支持,看著丈夫變賣家產,也從不說一個不字。
後來,張伯駒被人綁架,綁匪獅子大張口要三百萬。坊間傳言,潘素多番奔波,將自己的首飾全都變賣了,在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動張伯駒的那些寶貝字畫。其實張家家底雄厚,此時應無須用到潘素的私蓄。
重獲自由後,張伯駒得知妻子不願將書畫變賣贖他出來,反倒很滿意,若是看到國寶流落海外,那他即便是出來了,也不會開心。
老頭插嘴:1941年6月,鹽業銀行襄理李祖萊勾結汪精衛政權76號特務吳四寶,在上海綁架張伯駒,勒索贖金200萬(一說200根金條)。張家請周佛海出面後,以20根金條放人。張伯駒前後被拘禁七個月。
最懂他的,就是枕邊人。
抗戰勝利後,末代皇帝溥儀從故宮帶出的1200件國寶很多流入市場。為了守護國寶,張伯駒和潘素四處打探國寶下落。
1946年,聽說古玩商馬霽川要將隋朝展子虔的《游春圖》以20,000美金的價格販至海外,張伯駒趕緊找到故宮博物院,請求他們買入,可博物院當時並無經費,張伯駒只好故意將此事公之於眾,他說:
“《游春圖》有關中華民族歷史,誰為了金子轉手洋人,誰就是民族敗類。”
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馬霽川不敢賣到國外,最後答應以220兩黃金賣給張伯駒。張伯駒因為不久前剛以110兩黃金買進范仲淹的《道服贊》,手頭拮据,無奈之下,他將佔地15畝的李蓮英舊宅賣掉了。
很多年後,張伯駒的女兒張傳彩回憶說:
“那裡有四五個院子,花、果樹、芍藥、牡丹都有啊,好幾個會客廳、長廊。父親十分喜愛這個宅子,但為了買下《游春圖》,他還是變賣了自己最愛的住宅。“
他們拼卻一生收藏的字畫,卻只收不賣。最後,張伯駒曾立字據將這些字畫贈送給潘素。
1947年6月,紈褲一輩子的張伯駒突然涉足政治,加入中國民主同盟,曾任民盟北平市臨時工作委員會委員,積極投入北大學生會組織的反迫害、反飢餓運動。此舉讓人訝異,背後應該有是潘素的操弄。潘素在成為知名畫家的路上應該結識不少左派共黨分子。
1948年,大姨太鄧韻綺下堂求去,與張伯駒離婚。
中共建國(1949)後,潘素任北京中國畫研究會理事,吉林藝術學院教授,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北京中山書畫社副社長,北京工筆重彩畫會藝術顧問,第六、七屆全國政協委員,民革中央委員,中國和平統一促進會理事等職。
1949年夏,潘素把自己的作品與張氏家藏名貴書畫在燕京大學貝公樓展出,其多幅山水畫:《桂林伏波山》和《希夏邦馬峯》等,被收入《全國婦女美術作品集》與《首都中國畫集》《桂林山水畫選集》,以上畫集還被選送到芬蘭及瑞典巡迴展出,備受稱讚。
1952年二姨太王韻緗也和張伯駒離了婚。張伯駒的身邊只剩潘素了,往後她也陪伴他度過坎坷的暮年。
老頭插嘴:鄧韻綺(推估約民前10年生)與王韻緗(民國10年生)均在四十幾歲時求去,張家家道中落是原因之一;潘素的排擠應該也是原因之一;閨門不謹,失寵婦人耐不住性飢渴,另投「幹」主,也有可能。然而比王韻緗年輕五歲的潘素呢!她不可能沒有需求,妓女出身的她應該也不可能耐得住。
網易 2022-09-03 13:23
搜狐 2023-01-20 10:16
民國四公子張伯駒,被前妻索要天價撫養費,後經兒子調解給了1億
1952年,潘素就曾和張大千兩度合作繪畫。四十年後,1981年又將兩幅《芭蕉圖》託香港友人轉給台北的張大千給予分別補繪、題字,完成了二人第三次合作繪畫。中共建國初期,她與何香凝合作繪畫;三次參加為抗美援朝義賣作畫。1952年還同陳半丁、胡佩衡、吳鏡汀等老畫家合作一本畫冊,敬送毛主席,為毛主席祝賀生日。毛主席曾覆函並特派秘書回禮答謝。1955年周總理對她的《灕江春晴》給予「此畫頗有新氣象」的評價。
1956年,北京故宮博物院收到了一份神秘大禮:八件價值連城的寶貝。其中包括了晉代陸機的《平復帖》、唐代杜牧的《張好好詩》、宋代范仲淹的《道服贊》、黃庭堅的《諸上座貼》等。
這些國寶進獻者正是張伯駒和妻子潘素。事後,國家獎勵二十萬元,夫妻二人辭讓不受,只拿了一張獎狀。
張伯駒晚年,家中財產悉數耗盡,還時不時要經受無緣無故的誣陷與批鬥。
1957年,張伯駒被劃為右派,潘素亦受株連。因陳毅副總理的關照,張伯駒出任吉林省博物館第一副館長,潘素任吉林藝術學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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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周恩來總理得悉其狀況後指示,張伯駒被聘任為中央文史研究館館員。1980年中央文史館為張伯駒平反,恢復名譽。
暮年的潘素與張伯駒
1981年,張伯駒、潘素與女兒張傳綵一家合影
1982年2月25日,恰逢張伯駒85歲壽辰,張大千的孫子張曉鷹前來探望,潘素抱起張伯駒,拍下了最後一張合影,第二天,張伯駒病逝。過了十年之後,1992年4月潘素也到泉下與丈夫會合了(享壽78)。
人生無常,一切事物都在不斷變化;感受,人人不同,只有當事人心裡明白。
早死一步的臧卓在地下如有知,應該慶幸自己沒娶潘素。
潘素作品
老頭的結論:
名妓碰不得,名媛也碰不得;還好,老頭也沒資格「碰」。
112.02.23彙整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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