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循之亂 @ 草湳里：老頭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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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評論 2023/02/21

南北分裂之劉宋興起（二）：劉裕趁江東世族因「盧循之亂」無力再戰，瓜分他們的實力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我們回頭看盧循之亂：是的，江東地方世族早就翻了，就是這些人在支持盧循跟徐道覆啊。盧循的失敗，同樣給江東地方世族帶來了重大的打擊跟損失。劉裕就是要趁他們無力再戰的情況下，把他們的「實力」再瓜分出去，一舉兩得，一石二鳥。

文：阿前

西元410年，劉裕平定齊地，消滅了南燕。過程中，他大量的調動東晉本土糧食，來收買齊地人心，一方面，也是為了要鞏固這個「前線基地」。

東晉取蜀，利於守禦，但諸葛亮早就教過我們，蜀地北伐，事倍功半。荊襄侵北，先過漢水。反而以東晉本身的北伐教程，齊魯入兗，近在眼前，北伐都不北伐了。

這個不要去問孫權，他一輩子連合肥都過不去。

說到底，持有徐州南端，編為北府，始終是東晉在亂世中最為重要的前進據點之一。劉裕糧草充足，兵強馬壯，北方霸主拓跋珪又掛了，北魏內戰，有比這更好的北伐良機嗎？可惜的是，後方造反。

劉裕這個人，崛起於五斗米道的孫恩之亂。不過嚴格說起來，孫恩算是五斗米的支派……所以其實是五斗米打五斗米，正統與邪道產生的戰亂。五斗米道越亂，劉裕的官就越高。後來孫恩跳海自殺，他的妹夫盧循被推出來當新的領袖，劉裕又藉著討伐盧循，積蓄了反桓楚的力量。

老頭插嘴：

「劉裕這個人，崛起於五斗米道的孫恩之亂。不過嚴格說起來，孫恩算是五斗米的支派……所以其實是五斗米打五斗米，正統與邪道產生的戰亂。」這段話很奇怪！令老頭不解。「劉裕崛起於孫恩之亂」，沒錯，「五斗米打五斗米」？作者意思是劉裕也是五斗米教徒？

盧循（？－411），范陽郡涿縣（今河北省涿州市）人，是西晉司空從事中郎盧諶的曾孫。盧諶本在永嘉之亂後留在北方，後來盧循父祖才南渡。東晉末年孫恩以五斗米道起事，盧循是孫恩的妹夫，隨孫恩以五斗米道惑民起事。孫恩性格嚴酷殘忍，盧循經常出言諫止，保護了不少人命免遭孫恩殘害。

元興元年（402），孫恩兵敗自殺，餘眾就以盧循為主，新奪朝權的桓玄為穩定政權，就招安盧循為永嘉太守，化賊兵為官軍，就地合法。然而盧循並沒有因為被招安而停止作亂。元興二年（403）正月，盧循就派姐夫徐道覆進攻東陽郡，但二月就遭建武將軍劉裕擊敗。八月，劉裕於永嘉郡擊破盧循，並追擊至晉安郡，盧循唯有乘船出海南走。

趁著一舉擊潰盧循之後，劉裕一回頭就逆襲了篡奪東晉的桓楚。連續作戰，本是劉裕的拿手好戲。然而，逃入海中的盧循等人，循海路南下，在劉裕與桓楚作戰的時候，奪取了廣州。這又是劉裕的另一個擅長招數了，二話不說，劉裕決定與盧循結盟。盧循等眾就地合法，成為支持復興東晉的軍閥力量。

老頭插嘴：元興三年（404），盧循率軍攻略南海郡，並進攻廣州治所番禺（今廣東廣州）。廣州刺史吳隱之抵抗百多日後被俘，盧循於是自稱平南將軍，攝廣州事。義熙元年（405），盧循派使者向晉廷朝貢，東晉亦因剛剛才從內亂中穩定下來，無力討伐盧循，於是任命盧循為征虜將軍、廣州刺史、平越中郎將，又任命徐道覆為始興相。

不過要知道，這一干偽五斗米道幹部，原本是東晉天龍人來著，屈居於五嶺之南，蠻荒之地，難道還當成南國假期好不快活嗎？許多人心心念念，就是要返回「應許之地」。其中的關鍵人物，是盧循的姊夫：徐道覆。

他親自從深山裡的始興，大概走了千里之遙去廣州海港番禺，說服盧循。大意是這樣：「你不打劉裕，我就帶始興人跟他拚了。」意思是你們也是要被牽連的，嚴格說起來算威脅啦。

老頭插嘴：義熙六年（410），徐道覆乘劉裕領兵北伐南燕，圍廣固（今山東青州市西北）不下的機會，力勸盧循起兵拿下建康（今江蘇南京市）。盧循雖然不願，但因為不能說服徐道覆，唯有聽從。

不過徐道覆不是一個不長腦子的人。他們接下來要出兵，船艦是很重要的部分。可要是直接蓋大船，光是你開始伐伐伐伐木工，就會被人上報朝廷了。於是徐道覆就放消息說，有人要採購他們的木材，大家開始砍樹，刨木，製板。

這個數量沒有到軍用單位，商用等級倒也不啟人疑竇。等到準備得差不多了，徐道覆就把木材帶到始興市集上，說訂單給人取消啦，這些材料沒用啦，跳樓大拍賣啊。那很多老百姓就覺得，幹超便宜的我買來零碎轉賣都賺啊，把自己家裡的財物變賣了，就去買徐太守的木板角料。

但這個季節水流湍急，大家買了船板，要運出去也不容易。好吧沒關係，我們屯著。同樣的手法，徐道覆轉了四次。大量的可用木材船板，就堆積在老百姓那裡。

等到決定起兵抗晉，徐道覆直接要士兵們拿著當初的買賣證明，去「贖回」木板，分毫不差，立刻展開組裝，北上打仗了。

他們是要從廣州入荊南，行長江水路直取東晉首府。說水戰，這批偽五斗米海賊稱第二，當代也沒人敢稱第一了。劉裕安排下的親信何無忌，在長江水路最狹處的尋陽迎戰，無忌皆是小船，徐道覆均是大艦。這絕對是正確的阻擊戰術，那些要何無忌守城的根本瘋了，人家又不需要登陸你的據點。可惜江風專門欺負小船，何無忌，戰死。

原本打算北伐的劉裕，早已經開始準備返還平亂，收到無忌戰死的消息，更是「卷甲兼行」。甲衣脫下來捲一捲趕路啊，應該不會有理組說穿著跟背著還不是一樣重吧？總之，劉裕先一步趕回建康，偽五斗米賊的戰略，就決定稍作調整。

原本是徐道覆進攻，盧循負責掃蕩荊南，現在就是退回去，雙方匯流攻打江陵。有看三國的人對江陵應該不陌生。江南、江北，江東、江西的關鍵城池。這是盧循的意思，看得出來他一直想要穩紮穩打吧？但徐道覆堅持衝，衝，衝。

老頭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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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循與徐道覆先攻江州，領兵抵抗的江州刺史何無忌兵敗陣亡，震動晉廷。接著盧循又大敗前來討伐的衞將軍劉毅，獲得數百艘船隻，大量輜重物資及兵眾。此時盧循從戰俘中確知劉裕已南歸，打算退守尋陽（今江西九江市），並進取江陵（今湖北江陵），以荊江二州抗衡晉廷。不過徐道覆決意直取建康，與晉廷決一勝負，盧循猶豫數天後才順從。

賊眾不合，東晉朝廷也是不合。很簡單，因為劉裕帶回來的兵不足以服眾。爭執不下，劉裕只好大灑幣，召募義勇軍。用他最擅長的築城戰術，開始布點阻斷賊眾，終於迎來第一次決戰。地點，就是當年孫權所築的石頭城，也就在東晉首都旁邊而已。

賊軍先派出船艦，要取下晉軍的防禦工事，晉軍以弩箭進行回擊。這可不是普通貨色，身為築城大師，劉裕在防守系上也下了不少功夫大概。人稱「萬鈞神弩」隊，射什麼破什麼，玩過軒轅劍三代就知道厲害了。

盧循立刻下令停止進攻，退回南岸之後，大艦又轉往白石而去。但這裡略施一點詭計：精壯勇士都下了船，往白石的只有老弱殘兵。劉裕哪裡知道關竅，隨即親自率兵支援白石。前腳剛走，南岸的偽五斗米伏兵就殺了出來。

待劉裕趕回，南岸已經失守。水戰，賊軍佔優，劉裕知道，不能繼續防守。先讓軍士好好休息，劉裕又命大將朱齡石率軍渡河決戰。這又是劉裕另藏的一著棋了，鮮卑戰士。他們的特色是體格強健，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結了長槍陣，手持短兵器的賊兵，根本無法抵抗鮮卑戰士隊。

在看起來這麼厲害的同時，我們也要知道另一個恐怖的事實。鮮卑不管士兵戰力還是裝備工藝，只怕都遠在東晉之上。今天劉裕可以憑著手上數千鮮卑戰士，在江東所向無敵。來日北伐，他又要拿什麼跟真正的鮮卑軍對戰？

老頭插嘴：五月，盧循率十萬大軍一直東下，到達秦淮河口時，劉裕已駐屯石頭城，徐道覆即上請從新亭至白石之間登陸作戰，兵分數道進攻劉裕，不過盧循見孟昶驚懼自殺，認為晉軍兵自潰，為求萬全而不肯聽從，反回迫蔡州。劉裕於是集合兵力，修築城壘並設河柵阻遏。盧循於是在秦淮河南設伏兵，聲言要以大軍經白石進攻，其實就循查浦壘進攻，守將徐赤特不顧劉裕下令堅守的軍令出擊，終中了盧循設下的埋伏而大敗，但盧循的進攻還是被守軍據柵奮戰所阻。而在同時，盧循親率精兵轉攻丹陽郡，然而攻取多個縣都掠奪不到物資，而劉裕亦己出陣南岸。至七月，盧循自感無力對抗，於是退兵尋陽，意圖轉取荊州作對抗資本。

總之，這個回合，晉軍勝出了。

接著兩個月，賊兵出什麼招，劉裕都是一一接下，盧循跟徐道覆商量後，決定撤離。

老頭插嘴：盧循所支持的苟林被荊州刺史劉道規擊敗被殺，隨後徐道覆親率三萬軍進攻江陵亦被擊敗，盧循未能得到荊州。反而在盧循退兵時，劉裕已派王仲德、孟懷玉等諸軍追擊，劉裕亦親率大軍在後。十二月，劉裕進攻大雷（今安徽望江縣），盧循水軍大敗，退還尋陽城，並要進取豫章，又於左里設柵阻截晉軍。不過劉裕率軍攻柵，盧循軍力戰都未能阻止攻勢，最終大敗，萬多人陣亡，盧循只得乘船逃走，並收集散卒，聚得數千人返回番禺。

不過劉裕也知道他們想幹嘛，一方面加重江陵防務，一方面開始打造大船，劉裕更派人先取廣州，斷了賊眾的退路。

最後盧循跟徐道覆退回老巢，就被殺掉啦。

老頭插嘴：劉裕早前就命孫處循海道進攻番禺，並成功攻下；盧循於義熙七年（411）到番禺後試圖攻城但失敗，更遭來援的沈田子追擊，被逼退走。其後盧循攻下合浦郡，轉戰交州。盧循領殘眾三千人聯結先前於交州作亂的李遜餘黨李脫等共五千人，進攻交州治所龍編（今越南河內）。交州刺史杜慧度盡散家財賞賜士兵，與盧循決戰。杜慧度以火攻燒毀其船艦，並配合兩岸箭矢射擊，大敗盧循。盧循兵敗無處可逃，先以毒酒殺殺妻兒，又用同樣方法殺死不願與他共死的姬妾，最後就投水自殺。杜慧度撈上了盧循的屍首，斬下他的頭以及處死其父盧嘏，連同李脫等共七顆人頭分別放在七個箱子中，送往建康。

巴士的報

孫恩盧循之亂戰敗餘黨流亡聚居大嶼山

阿群帶路2013 年 01 月 17 日

香港故事：《東晉盧循與大嶼山》

這一場盧循之亂，大約延燒10個月，期間我們可以看出，東晉對地方的控制能力趨近於無。基本上除了三吳地區跟荊州南郡，差不多是全面陷落的。值得一提的是，桓楚的殘餘份子，在蜀國的協助之下，在這時候又打回來了。

老頭插嘴：元興三年（404）五月，桓玄敗死，江陵亦被晉軍收復，殘黨桓謙藏匿在沮中。不久桓振襲取江陵，桓謙亦召集部眾響應。閏五月己丑日重奪江陵，俘虜仍在江陵的晉安帝。以安帝建立朝廷，桓謙復任侍中、衞將軍，加江、豫二州刺史。桓振奪江陵後縱情酒色，肆意誅殺，桓謙勸桓振率兵出戰，自己留守江陵，因桓振向來輕視桓謙而沒有聽從。

義熙元年（405），晉軍反攻江陵，桓振留桓謙及馮該守江陵，親自率兵進攻南陽太守魯宗之。但劉毅於江陵城外二十里的豫章口擊敗馮該，桓謙棄城出逃，劉毅收復江陵，桓振見此亦自潰。桓謙與桓怡、桓蔚、何澹之及溫楷等人於是投奔後秦。

義熙三年（407），西蜀君主譙縱向後秦稱藩，更上表以討伐劉裕為名向後秦借兵，又求後秦派桓謙入蜀協助。當時後秦天王姚興就特別問桓謙意見，桓謙也同意入蜀，然而姚興卻說：「小水池容不下大魚，若果譙縱他憑自己力量可成事，也就不必請你去協助他了。你最好還是自求多福吧。」桓謙到成都後虛心招引蜀地士人，終惹來譙縱懷疑，安置他於龍格（今四川雙流），並命人監視他。

義熙六年（410），當時東晉正在鎮壓盧循的叛亂，譙縱趁機向後秦請兵進伐東晉，桓謙獲譙縱任命為荊州刺史，與譙道福共率兵二萬進攻東晉荊州。桓謙在道上招集當地支持桓氏的民眾，又招得了二萬人，屯駐於枝江（今湖北枝江西南），一度威脅江陵，江陵人民甚至向桓謙報告城內狀況。東晉荊州刺史劉道規決定水陸並進，進攻桓謙；桓謙亦以水軍配以步騎兵與劉道規決戰，桓謙最終戰敗，想要投靠前來助攻的後秦前將軍苟林，但被追擊的劉道規所殺。

這邊的戰事，就全靠荊州刺史道規一打三。道規其實姓劉，是劉裕的異母弟弟。經過這場亂事，劉裕的權力自然又提高了一層。他開始誅殺政敵，並且要朱齡石進攻蜀地。最重要的是，劉裕對這個年代的「政治」非常了解。擁有權力的他，開始對江東世族發起兩晉以來最後一次的「土斷」。

土斷是什麼？一般的解說我看不懂，我們直接看原典。由《後漢書》作者范曄的阿公，范寧所提供。

古者分土割境，以益百姓之心；聖王作制，籍無黃白之別。昔中原喪亂，流寓江左，庶有旋反之期，故許其挾注本郡。

自爾漸久，人安其業，丘壟墳柏，皆已成行，雖無本邦之名，而有安土之實。今宜正其封疆，以土斷人戶，明考課之科，修閭伍之法。

東晉用兩種不同的紙，來區分當地原有居民跟外來居民的戶籍。原住民是黃籍，僑民則是白籍。以前沒有這個，不過因為中原喪亂，很多人流離來到江東，想說隨時有可能反攻大陸，所以沒有落籍，只是作為一個本郡的額外記錄。

但是時間慢慢過去，僑民也在這裡落地生根，家族的墳墓都已經有一席之地。雖然不是江東人，但對於今天的江東，也是很有貢獻吧？所以我們應該要給他們正式的封土，以居住地來編入新的戶籍，考課要算上他們，兵役勞役也要規劃進去。

「土斷」就是以居住地重編戶籍。那從這裡也可以看出，僑民白籍當時是有稅賦勞役減免的。我在翻譯中偷了一個梗，看懂就懂。但要注意的是，范寧比劉裕早了一輩。理論上那時候土斷，就不會存在僑民了，大家都會變成黃籍。劉裕在炒什麼冷飯？

因為同一個土斷，在不同時代有不同針對性。劉裕要對付的，並不是已經不存在的外省人。而是當時的江東豪強，把山林湖澤都劃為自己的領地，要跟老百姓收稅。種田要地租就算了，打獵還要山租，釣魚還搞釣蝦場啊。

老頭插嘴：中華民國在1931年制定「戶籍法」時採用「本籍」，並明定「子女以父之本籍為本籍」。民國35年內政部公布「國民身分證實施暨公務員首先領證辦法」，率先由中央及省級公務員於35年10月領發國民身分證，民國36年開始普發國民身分證。之後在台灣歷經民國43年、54年、64年、75年共計四次全面換發國民身分證。民國81年，蔣經個死後的第四年，李登輝時代的立法院三讀通過《戶籍法部份條文修正案》，刪除行之已久的身份證本籍登記，以後凡在台灣省出生者一律為台灣省籍，並於民國86年全面換發身分證。自此，國民黨默認反攻無望，黨內統派希望與中共「和平」統一，獨台派則在老美指使下自我閹割、讓出政權。民國94年又再改版換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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