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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大坑心之芳庭104.03.02 

 

老頭年輕時一直有色心,沒色膽,很窩囊,直到大學畢業還沒交過女朋友。

 

讀大學時被家父嘲笑,當時我很不服氣,也很惱。即使我已是大學生,家父也一直沒給我零用錢,人說偷雞也要有一把米,我根本就沒那把米。然而家父卻是一輩子花錢包養女人,以金錢換取女人的青春。他實在沒資格嘲笑我。

 

在異性這方面,男人可以嘲笑任何人,就是不應該嘲笑自己的兒子。這是人類很卑鄙的心態,老男人面對逐漸成長的兒子,竟開始視自己的兒子為對手。

 

我一直希望兒子比我好,比我強。兒子虛歲十一歲時,我就上中藥房問老板買"轉大人"的十全大補給兒子補,當時老板問我兒子幾歲。當他得知十一歲時,他笑著對我說:太早啦!我說:都已經長毛了,怎會早!老頭成長於匱乏的年代,攝取的營養不足,發育期間又手淫過度,沒有適當的食補調理,以致沒能轉大人,性器官非常短小。這輩子一直引以為憾,我不希望兒子和我一樣。還好,我的用心讓兒子和他祖父一樣,有一根如同香蕉的大傢伙,不必像我一樣自卑。

 

接觸異性,開始與異性交往是在我進人職場以後。

 

隨著年齡增長與社會經驗的累積,我的色膽也逐漸有所改進。這輩子我追過不少異性,成功的少,失敗的多(詳見拙作:老頭的寵物帳)。還好,我有金鎗不倒的實力,女人祇要和我上過床,大概就一輩子會跟著我(無緣的小惠例外)。

 

這輩子接觸過不少異性,有些女人的感情世界非常特殊,特殊的讓人不禁感嘆命運的玄妙與可惡。以下的五個女人,五個不同的故事。事後回想,她們逃得過命運的作弄嗎?請妳幫她們想一想。

 

 

之一 總是找錯男人的女人

 

同事小俞曾是個可愛的女人,小時候在眷村裡有個青梅竹馬的哥哥,高中時兩人就非常親蜜的愛在一起。不幸,後來哥哥一家移民美國,留下傷心的小俞。

 

還好不久小俞進合庫,又認識一位客籍的台銀員工,兩人很快又如膠似漆,男人每天接送,小俞又過著幸福的日子。然而後來男人還是丟下小俞,理由是家人反對她的省籍。

 

接著很快地,小俞生命中第三個男人出現了,畢竟小俞是個可愛的女人。兩人進展神速,小俞的人很隨和。這次小俞終於結婚了,婚後小倆口住在小俞家,小俞是獨生女,父親已過世。

 

不久小俞生了一個兒子,然而這段婚姻維持了四、五年。我是在這段時間裡和小俞同事,有次單位辦兩天一夜的旅遊,我看到她先生。

這是個相貌堂堂又能言善道的男人,我心想:還真像個外省騙子。

 

果然,男人以作生意為由用小俞的名字申請支票,用小俞的名字申請貸款。當然,後來支票退票,貸款延滯,法院查扣小俞每月薪水的三分之一。於是小俞離婚了,我想這並不是小俞的意思,相貌堂堂又能言善道的男人誰不愛。應該是男人認為小俞再也榨不出油水了。

 

男人遠走大陸,留下兒子。

 

這段時間小俞是個偉大的母親,每天忍受著同事的冷嘲熱諷帶著兒子上下班。然而沒多久,小俞的第二任丈夫又出現了。那是有天她趕不及上班,從內湖坐計程車到館前路合庫總行。她和好心的計程車司機聊著她的苦境,聊著聊著就互留電話,下班後繼續聊,聊著聊著就聊上床了。

 

於是小俞又論及婚嫁了,可是司機先生不喜歡拖油瓶。在辦公室裡我見過小男孩很多次,他媽要他叫伯伯,他總是一付抵死不從、很為難的樣子。我心想可憐的孩子大概叫過很多男人伯伯,他知道叫伯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所以叫得很不甘願。司機先生當然不會喜歡這麼不懂事的孩子。

 

於是小俞聯絡前夫把小孩帶走。她和司機先生順利的結婚,婚後還是住小俞家。小俞不是個勢利的女人,她遇上的男人大多沒有經濟基礎。這段婚姻當然也不可能維持多久,不久小俞又單身了。男人沒留下什麼,祇留給小俞一個女兒,很奇怪,小俞遇上的男人大多不但沒有經濟能力,也沒有責任感。於是小俞又把兒子接回來,又開始當偉大的母親了。

 

這時我調離總行,那年小俞四十出頭。小俞的生命應該還會出現男人,畢竟小俞是個可愛又隨和的女人。可愛又隨和的女人永遠會有男人,祇是男人來來去去,直到有一天女人人老珠黃。

 

小俞後來的發展我不知道,我祇知道:人,不管男人或女人,總是不會從錯誤中得到教訓。

 

 

之二 桃花很重的女人

 

我認識莉莉時,她是分行的授信經辦,我是總行的審查專員,因為案子的關係我們經常會電話聯繫。那時我知道她是個離婚的女人,也聽說過很多她的情史,包括我的科長都曾和她交往過。

 

後來我離開審查部門,她也考上襄理,不久我們調到同一大樓,幾乎每天都會碰面。莉莉是個桃花帶很重的女人,她其實並不是很漂亮,但就是有男人緣。我聽說過合庫很多人都曾追過她,不幸都是已婚的男士,所以都沒結果。不過有個後遺症,她常會接到同事太太打來駡她的電話。其實我知道她和那些男同事並沒有什麼,就是聊聊天,她的褲頭沒像小俞那麼鬆。

 

我們更熟悉後,我知道她生長在單親家庭,小時候就沒有父親,媽媽整天忙著找男人,沒多少時間照顧她。十六、七歲莉莉獨自從彰化北上,半工半讀念高職。後來認識一位帥哥,兩人就結婚了,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特別嚮往一個家。婚後她很努力賺錢養家、養男人。但畢竟當公司會計小姐一個月賺不了多少錢。後來男人被風塵女人搶走,對方收入多、人也漂亮,她搶不過人家。那時她和男人打了好幾次架,還告了那對狗男女,官司拖了十幾年。

 

這段婚姻給她留下一個女兒,她把女兒送回老家請已退休的媽媽幫忙帶,自己邊做事邊準備公職考試,難為她的努力,高職的學歷考上普考分發合庫。

 

那幾年她又再婚,對方不是合庫但也是公職,這次她想找個老實的男人。可惜這段婚姻也沒走到底。這次換她外遇了,奸情被老公發現而離婚。她和第二任丈夫生了個兒子,男方不讓她帶走兒子。

 

莉莉不是個艷麗的女人,也不是個活潑外向的女人。但自從進合庫後,她命裡的桃花就一直盛開著,她從不主動勾引男人,男人永遠自己送上門,她的日子一直不寂寞。

 

算算今年她也五十六歲了,三十三歲的女兒在外商銀行上班,比她更漂亮,男朋友也很多。年近三十的兒子雖然當年沒帶大,現在也常跟她聯繫。

 

年紀大看多了,我感覺人生很多事其實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凡事都是命。

 

忘了講,她是我無緣的老四,我們曾交往過好一陣子。後來,她說她不想當老四。

 

 

之三 年輕的阿嬤

 

小艾是臉書的朋友,應該說曾經是朋友,不是朋友已兩年了。在那段做朋友的期間裡,她告訴我她的故事。

 

小艾的父母死的早,她依著姐姐為生。姐姐得賺錢,也有自己的問題和自己的煩惱,不可能對她有太多的關心。況且她們還有個弟弟要照顧。

 

寂寞的小艾很早就交男朋友,高一那年小男友把她的肚子搞大了,於是奉子成婚,當然,書也沒念了。

 

婚後一年,老公應召入伍。老公當了兩年兵,小艾一天一封信,共寫了七百多封。沒有老公的日子,小艾常常抱著女兒哭,小孩帶小孩的日子很辛苦,那時她才十六足歲。

 

老公當憲兵,兩年間駐地包括台北和台東,從台中坐到台東坐車要八個鐘頭,小艾邊坐邊吐,那時她已經又懷了老二。每次老公收假,進了營區大門,小艾就一直站在圍牆邊不肯離開,因為她感覺這樣離老公比較近。

 

那畫面,很淒美……

 

終於有一天老公退伍了,小艾才開始幸福的人生。老公很愛她,兩人共生了一女兩男。九年前小孩大了,小艾開始在公所上班。

 

小艾今年45歲,女兒29歲,去年結婚。大兒子26剛退伍,小兒子20還在念大學。小艾說以前沒上班時她黏老公黏得很緊,現在老公看她看得很緊,她說她老公很會吃醋。我知道:小艾的男人已經進入老年期了,男人今年48歲。

 

那時小艾常提醒我,叫我不能有非份之想。其實台北到台中,很遠呢!想想又如何?

我祇是想想,沒有行動。後來有一天,小艾突然毫無預警地就把我砍了。或許,我誤會她叫我不要有非份之想的真正含意。

 

現在我還是很想念她。

 

 

之四 女人喪夫之後

 

那是五十年前的往事。

 

羅芙蓉是家父同事的太太,先生姓林,羅家是豐原的望族,印象中羅女士是個艷麗型的女人,林先生長的非常的帥,兩人是很登對的夫妻。

 

在我國校二年級的某個下午,午睡醒來聽到祖母和母親談論著……

 

前夜女士先生、四歲稚女搭公司的回頭車回豐原。當時公司的大卡車每晚由豊原載紙北上補充庫存,返程載回蔗渣等造紙原料。在那個年頭,台灣的交通並不是很方便,搭公司的回頭車快速又方便。大卡車車頭很寬敞,除了司機,再坐兩人沒問題。

 

那天凌晨,車子在新竹湖口撞上大樹,司機與林先生當場死亡,羅女士和女兒拋出車外,祇有皮肉傷。那年羅女士不到三十歲。

 

童年的單純沒有讓我感覺周遭的變化。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家父從原來的任職的老牌紙廠跳槽到另一家小型紙廠,那是羅女士娘家的家族企業。

 

幾年後當羅女士住進我家,那是祖母斡旋的結果,家母很勉強的接受。我不知道她和家父已經在外面姘多久了。女士的家世和外貌,其實她可以找到更好的。但我知道家父在房事方面的優異能力,足以讓女士把女兒送回娘家,委曲的住進我們家。

 

和家母相處了五十幾年,我知道家母絕對是個利害的女人,她能接受這件事,說來應該很不容易。我想除了家父努力又加倍安撫外,女士對我們家應該也有金錢上的資助。從此一三五,二四六,一個人一個晚上。我曾在早上醒來,看到睡夢中的家母像猴子爬樹一樣緊緊抱住家父。

 

日子還是一天一天的過去,大人的生活和我實在沒什麼關係。祇是有時候學校要交錢,家父沒在家母房裡,我要去敲羅女士的門。不知過了幾年,我看到女士和家父爭吵,後來還打架……接著女士就搬走。

 

家父這輩子,女人從没斷過,家母永遠在打老公保衛戰,家裡永遠吵吵鬧鬧的,我就在吵吵鬧鬧中長大。不過家父也沒讓家母閒著,小孩一個接著一個生,到第七胎家母才去作結紮。

 

家父過世前幾天,我到醫院探視他。父子聊了往事,我問了一個笨問題:當年羅芙蓉為什麼離開我們家?家父回答說他忘了。不過他說羅女士後來嫁了個醫生,六十歲左右過世,已經死了近二十年了。我知道家父不可能會忘了,我想應該是他對不起人家,所以不願講。

 

女士的一生有三個男人,第一個帥,第二個能幹,第三個有錢。我不知道她幸福嗎?她滿意嗎?我祇知道家父很笨。

 

家父享壽八十一,走的很安詳。走前兩個禮拜,我還在巷口碰到他。

 

 

之五 扛著家庭的女人

 

阿霞是一銀行員,三十年前還沒凍省的時候,我們在省訓團受訓時認識。結訓後因為彼此的辦公室祇隔一條街,我們常見面,通常是中午一起吃飯。

 

阿霞是個豪爽大方的女人,雖然長的不算漂亮,但很好相處。尤其是她豐滿的身材,很令我垂涎。然而她常提起她的帥哥老公,言談中表現著滿意與驕傲。所以我沒有機會。

 

她不避諱的告訴我她是「妹妹」出身。銀行裡的員工分職員與工員兩種,男性工員的職稱叫工友,女性工員叫服務生,也暱稱妹妹。銀行的服務生通常家境都不是很好,十五、六歲就進銀行半工半讀。

 

阿霞生了一男一女。老公在鞋廠作事。那個時代正是台灣產業開始悄悄外移的年代。有天,她得意的告訴我她老公的工廠要移往大陸,她不讓她老公去,她拿出私蓄開了一間遊戲機店讓老公看。

 

那個時代還沒有網咖,她開的店就賣任天堂、SAGA那些遊戲機,主要是店裡擺十幾台讓小朋友玩。帥哥老公不是個勤快的人,常常很晚才開店,生意不好時甚至乾脆過了中午就關門去釣魚。

 

剛認識時,常聽她抱怨兒子不讀書,後來她幾乎不提兒子了,我想她是放棄了。她把希望都放在女兒身上。我下班時曾在松山火車站遇到她帶著女兒,她押著女兒去補習。自己小時家境不好,學歷不高,她希望女兒和她不一樣。

 

後來的十幾年,她一直是幸福的妻子,盡責的母親,努力賺錢養家。直到有一天她問我:我是吃什麼才那麼猛,因為我不時對她炫耀我的寵物們和我的能力。我想:她的帥哥老公不行了。

 

其實性能力和酒量一樣,都是遺傳。吃什麼都沒用。她的人生開始黯淡了。

 

後來我升襄理調離館前路的總行,我們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幾年後我又調回總行,見面時我問起她女兒念哪所大學。她說靜宜,但現在休學。因為精神負荷不了,出了狀況……

 

那時的她因更年期用藥的關係,整個臉都腫起來,胖的連脖子都看不出來。我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就像頭母豬。我想:她的人生完了。可是我真的不懂,她是哪裡做錯了?

 

102.05.30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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