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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會思想的動物,但仍是動物 

 

老頭家在永春與後山埤之間,附近有很多市場。

 

忠孝東路五段790巷中後段銜接福德街232巷是個早市。因應早起爬四獸山的人們,市場延伸到山腳下的福德街221巷。福德街232巷中有個豬肉攤,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富富泰泰的中年人,老闆娘姿色平庸,老板卻長的還蠻帥的。剛退休時參加兩天一夜的旅遊行程,曾遇過他們夫妻。夫妻倆的歌喉都不錯,一路上太太點的都是男女對唱的曲子,所以老板唱了很多。胖子丹田渾厚,他唱的真不錯。

 

除了市場公休,每天早上都可以看到他們夫妻倆守著攤子。市場的攤位其實一個人就可以應付,有些勤快的夫妻會在別的地方再擺一攤增加收入。我們這兒不愁沒地方擺攤,林口街還有個早市,永吉路也有個早市,虎林街則是全天營業。

 

790巷是早市,十一點半過後攤商們會陸續開始收攤,有些勤快的攤商午休後會移到虎林街繼續賣。胖老板夫妻總是過午後才會收攤,收攤後夫妻開始清洗攤位。不知是兩人特別愛乾淨,還是胖子動作慢。時常我一點出門爬山經過他們的攤位,兩夫妻正在清理,三點多下山,他們還在清理,這時整條巷子的人早就走光了。

 

他們清理完後攜手回家休息,不知回家後他們夫妻做何消遣?

 

後來有陣子經過時,常看到老板苦著一張臉坐在攤子後,生意不好?或已力不從心?五十上下的男人正進入人生難堪的尾聲。不過肉肉的老板娘一直都在一旁。老板娘相貌平庸,就是皮膚白,像頭白豬,應該祇有像我這種變態的男人才感興趣。說來老板算是幸運,不過他也很盡責,每天看住她。

 

真正恩愛的夫妻就要像這樣,彼此像兩株蔓藤相互緊緊纏繞,永遠活在兩人的世界,不能讓對方有一絲自由的空間。

 

當年在還在銀行上班時,有位一個長官姓胡,我當三等襄理時,他是總行的副理。胡副理身材不算高,黑黑瘦瘦的,應該是個疼愛太太的男人,一輩子戳力房事以致於一直胖不起來。他的夫人也在銀行,豐滿富泰,薄有姿色,穿起行員制服,可真像顆肉圓,令人心動,也令人胃口大開。

 

胡副理夫婦那時都已五十出頭,剛巧合庫雅加達分行的主管出缺,胡長官有業務部科長的資歷,英文也不錯,人事單位徵詢他的意願。

 

他答應了。

 

銀行員外派到國外分行可以領雙薪,長官一個月月薪十二萬多,就變成二十四萬多,副理的主管加級變成經理的加級,一個月有五萬元。印尼的業務也很輕鬆。最主要是這時小孩都大了,沒有後顧之憂。但,或許還有個說不出口的理由,老男人反正也不行了,留在家裡也沒戲唱。印尼並不遠,假如捨得機票錢每個禮拜都可以回來。所以長官就走馬上任,榮升雅加達分行經理。

 

誰知不到半年,遠在雅加達的長官就聽說他那個肉肉的夫人有出牆的跡象,長官自己也查覺美艷的徐娘夫人的表現還真的有點異常。

 

長官心急如焚,一再向人事單位反應要調回來,偏偏真正原因又說不出口,也不知他編了什麼理由,人事單位也答應了。無奈找替補也不容易,還要走駐外人員調動的作業程序,等長官調回來又過了三個月。

 

回來後長官就跟夫人一再懇談,無奈木已成舟,夫人不想放棄已找到的春天,長官又不能提供應有的服務。長官考慮兩人都已年過半百,此時如果鬧離婚,同事問起也不知怎講。於是長官和夫人妥協,採取默許的態度。

 

事情告一段落後,長官向人事單位反應希望再回任雅加達,一方面是眼不見為淨,另一方面因為急著回來,原來總行副理的缺也沒了,祇剩一個研究員的閒缺。不知原委的人事單位主管和他也算老同事,開玩笑地回答他說:你說來就來,說去就去。合庫又不是你開的!

 

後來我和小賤聊這段故事。小賤說:怎會?人家潘襄說她先生回來,是因為小孩正值叛逆期,她管不動,才要先生回來的。我笑小賤天真,難不成夫人會笨到說出實情。後來夫人升副理,長官雖然回不了印尼,不久在台灣也升了經埋,又幹十多年才退休。不知情的外人看來,他倆還真是一對夫唱妻隨的伉儷呢!

 

這兩個故事有兩個啟示:一是老男人不要以為沒事做,把老婆看住是暮年人生的大事。另一個啟示是:事情既然發生了,默許其實也許是件好事。家庭不會破碎,心中有愧的夫人也會更加體貼,對大家都好。反正知情的人不多,面子可以保住。鬧開了,弄得人盡皆知,還怎麼混下去?

 

不過,男人要做到看開,不容易!

 

男人不管年輕時花不花心,到老總有收攤的時候。此時如果赫然發覺風韻尤存的老妻竟然在過去二、三十年裡竟也交了不少男朋友。男人的一生就像一杯啤酒,久了就變苦。

 

網路上常有人嚷著放下,嚷著看開。真要放得下,看得開,也就不必整天嚷著。老嚷著放下的男人,總讓人猜想莫非他有內憾。唉~可憐的男人啊!102.07.25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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