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生回家》的作者田中實加  

《灣生回家》的作者田中實加

 

灣生(台湾からの引き揚げ),指1895年至1946日本統治台灣期間在台灣出生的日本人,包括日通婚者所生下之子女。

 

起初,因當時臺灣局勢穩定,日本戰後經濟蕭條,物資缺乏謀生不易些灣生原本希望繼續留在臺灣,甚至有的灣生主動放棄日籍,將日本姓名改成漢名。後來,礙於國民政府之命令,非必要留用之人必須遣返回國,使灣生被迫返回日本居住,這同時也被迫與臺灣親戚、好友、愛人分開,因而出現生離死別的感傷現象。返回日本後,有段時期灣生無法適應日本族群環境與生活習慣,在學校上課、在職場上班都有受到程度不等的歧視。

 

陳宣儒以田中實加為名,出版《灣生回家》並拍成紀錄片,上周五發表道歉聲明(右圖,翻攝王榮文臉書),坦承造假身世  

 

蘋果日報 2017-01-02

作者承認捏造身世

 

【連線報導】在台灣與日本掀起廣大關注的知名紀錄片《灣生回家》,其監製兼作者田中實加(陳宣儒)不斷遭質疑灣生後代的身分與學經歷是造假的。出版該書的遠流出版公司董事長王榮文昨證實,陳上周五已到遠流認錯並發表聲明,坦承是土生土長高雄人、非台日混血「灣生」後代。三年多前就踢爆陳造假身世的日本《產經新聞》岡山支局長吉村剛史昨痛批,陳造假連累了灣生史實是「竄改歷史」,「她根本就是詐欺犯!」網友也痛批她欺騙感情。

 

《灣生回家》記錄日據時代在台出生日人(灣生),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遭遣返回日,多年後來台重遊舊地、尋訪老友的感人故事,書本二○一四年出版,紀錄片前年在台上映。陳宣儒自稱外婆田中櫻代是灣生,為她取名田中實加,她感於外婆身世,近年協助多名灣生來台訪舊,書本曾獲金鼎獎,影片也曾提名金馬獎和金曲獎。

 

吉村剛史三年多前採訪陳宣儒時就質疑她身世造假,陳最後坦承:「我是台灣人,對不起。」該報導未受到台灣媒體關注,陳續以灣生後裔名號受訪,吉村認為陳可能罹患堅信自己虛構故事的精神疾病,報導時以M隱其姓名,直到上月出版的日本《台灣映畫2016》刊物,才以真實姓名揭露訪談內容。上月陳宣儒另遭踢爆義賣畫作是臨摹甚至盜取他人作品。她先在臉書為盜圖致歉,上周五向遠流坦承身分、學經歷造假,聲明是在高雄出生長大的台灣人,高三時在火車站遇到真有其人的田中櫻代,因她長得像田中的女兒陽子,兩人情同祖孫,高中畢業後接受田中資助到各國進修,但都沒完成學業。陳宣儒自稱因協助灣生來台,才投入田野調查與記錄,書中遭質疑的神風特攻隊、吉野會情節,她坦承未親自訪談,是依他人回憶文稿、託人取得資料撰寫。她臉書已關閉、手機未接,《蘋果》昨無法取得其回應。

 

王榮文表示,會鄭重考慮是否讓《灣生回家》不再版,但市面的書不會回收修改,因「書沒犯錯」,也不會向陳宣儒求償。王認為陳投稿、拍片故事是真的,對披露灣生歷史有貢獻,書本寫作瑕疵則可理解。該書曾獲金鼎獎,是否追回獎項,文化部表示,將邀專家討論作者身分是否影響對入圍作品價值判斷。《灣生回家》在台票房逾三千萬元,是前年華語片台灣票房第九名,入圍金馬獎最佳紀錄片,去年獲選大阪電影節開幕片。金馬執委會回應:「《灣生回家》未違反金馬獎競賽規章,田中實加身分和電影是兩回事,不影響該片入圍資格。」發行商「牽猴子整合行銷」負責人王師說:「還是很榮幸和田中參與《灣生》製作、發行,很高興她有這機會告訴社會大眾,也期待有機會再和她合作。」

 

中央社報導,上月我駐日代表處與日華議員懇談會合作播映《灣生回家》紀錄片,多名日本國會議員感動流淚。吉村剛史昨砲轟陳宣儒藉灣生名號騙取金錢、沽名釣譽,其謊言讓很多支持電影的台日人士蒙羞、受傷;另質疑陳的聲明破綻連連,如他從沒見過有日人叫櫻代。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講座教授陳芳明認為,《灣》片人物和故事是真的,製作團隊有辦法找到灣生「也是蠻厲害的」,但他感到挫折與失望,痛批陳宣儒「利用人的善良而進行欺騙,這是最險惡的行為」,是「對整個台灣史的巨大傷害」。

 

《蘋果》昨走訪陳宣儒在高雄市小港區大林蒲老家,敲門無人回應。有鄰居指陳父早年是當地望族,與妻育有一男三女,陳宣儒最小,印象中她在高雄長大;陳父曾任職高雄硫酸錏公司,退休後在家開設觀音堂,幫人收驚問事,約十年前去世。昨網友熱議此事,有人好奇書能否退費。消保處副處長吳政學說,商品退費通常牽涉有瑕疵、廣告不實等,此案偏向文學價值判斷,若想退費仍可向消保官申訴。消基會副董事長游開雄認為,作者以灣生後代吸引人買就構成廣告不實,應可向出版社要求退費。

 

田中實加(陳宣儒)小檔案

 

●年齡:自稱1974年出生,今年43歲,但《壹週刊》指她46

●學歷:自稱讀過日本東京藝術大學、紐約市立藝術學院美術藝術科、法國尼斯藝術學院西洋繪畫組研修,後坦承皆為遊學,在台未考上大學,實際可能僅高中學歷(假)

●婚姻狀況:離婚、育有1子;《壹週刊》指她目前伴侶疑是中研院台灣史研究所博士後研究員杜正宇,但未獲證實

●著作:《灣生回家》

●爭議:.身世:非灣生後代,是土生土長高雄人(假).經歷:年齡、學歷遭疑造假(假).畫作:從網路盜取其他畫家作品,佯裝自己作品發表(假).著作:書中「神風特攻隊」等情節、她曾參加的聚會、訪問的人物,都遭質疑造假(假)

 

鄰居證實陳宣儒是土生土長高雄人,陳父生前曾在自家開設觀音堂

鄰居證實陳宣儒是土生土長高雄人,陳父生前曾在自家開設觀音堂  

 

《灣生回家》小檔案

本名陳宣儒的田中實加,昨透過遠流出版社創辦人王榮文臉書致歉,承認自己是土生土長的高雄人,並非日本灣生後代  

 

●內容:描述1895~1946年在台出生的日本人,二戰後被遣返回日,多年後再來台訪友、重遊出生地的故事

●書籍:2014年遠流出版,作者田中實加,銷量約5萬本

●紀錄片:2012年起籌拍同名紀錄片,陳宣儒擔任監製,導演黃銘正,2015年在台上映,票房逾3000萬元

●榮譽:.2016年金曲獎演奏類最佳專輯、最佳專輯製作人提名.2016年大阪亞洲電影節最佳觀眾票選獎.2015年金鼎獎非文學圖書獎、圖書編輯獎.2015年金馬獎最佳紀錄片提名

 

資料來源:《蘋果》採訪整理

 

 

自由時報 2017-01-02

田中實加認錯:我非灣生後代

 

〔記者楊媛婷、林彥彤/台北報導〕「說了一個謊後,要用更多的謊去圓謊。」作品及身世遭爆料涉假的「灣生回家」一書作者田中實加,昨日透過遠流出版社創辦人王榮文臉書致歉,承認身世造假、盜用他人繪畫作品。本名陳宣儒、自稱灣生後代的田中實加坦言,自己是土生土長的高雄人,並非台日混血的灣生後代,書中的「外婆」其實是她在高雄火車站遇到的灣生田中櫻代,並由她贊助出國遊學。

 

陳宣儒著有《灣生回家》一書,並擔任同名紀錄片製片人,她自編的灣生背景曾賺走無數台灣人熱淚,現則成為不折不扣的醜聞。陳憑著《灣生回家》更贏得二一五年金鼎獎「非文學圖書」類獎項,紀錄片還曾入圍金馬獎;文化部昨表示,將邀出版界專家討論,作者身分是否對入圍金鼎獎的作品價值判斷有影響,如有必要,不排除邀當屆評審重新討論。

 

陳宣儒的身世半個月前就遭日本產經新聞記者踢爆為假,質疑她並非台日混血灣生後代,但陳堅稱自己是灣生後代;後來她媽媽說溜嘴她是土生土長高雄人,陳才無法自圓。她還被踢爆留學日美法學歷為假、盜用他人畫作等。

 

面對各界質疑,陳宣儒昨透過王榮文臉書發表聲明,承認身世造假、盜用他人作品。她表示:「我是台灣人,在高雄出生、長大。」她是高三時在火車站巧遇灣生田中櫻代,由於她長得肖似櫻代因難產過世的女兒,生辰也同天,便與這位後來她口中的「外婆」成忘年之交,櫻代還贊助她到日、美、法進修,「但我不長進,全都沒完成學業」。

 

田中在聲明中指出,「我要向支持灣生回家的人道歉、要向灣生致歉;也對不起台灣媒體和大眾,我說了謊」。但她也強調,灣生故事是真的,灣生對台灣的愛也是真的,「台日之間的牽絆與情感更是真實的,千萬別因她個人問題,讓這些被抹滅」。

 

王榮文說明,上週五陳到出版社道歉,並寫了聲明稿,遠流與他個人都不為聲明背書,僅協助發在臉書。王榮文曾問她為何一再說謊?陳則坦言:「說了一個謊後,要用更多的謊去圓謊。」王榮文強調,這是回顧去年最遺憾的一件事,雖她已道歉,台灣人民是否願意原諒,則是台灣人自己的決定。

 

不過,日本文學權威學者林水福對陳的說法仍存疑而直指,無法理解「櫻代」兩字如何以日文發音?陳聲稱受到櫻代女士資助到日、歐遊學等,「哪年去?學多久?這都可查,真不希望這些也是假的」。

 

因作者身世造假,遠流目前在考慮是否將陳的《灣生回家》、《我在南方的家》兩書絕版。消基會副董事長游開雄則認為,如果作者造假以「灣生後代」這點來吸引消費者購書,涉廣告不實,消費者可要求退費;王榮文表示,尊重消基會看法,希望這事件經充分討論後,對整個產業會更好。

 



蘋果即時新聞 2017010120:56

3年前就揭《灣生》作者造假 日記者納悶台媒為何被騙

 

紀錄片《灣生回家》監製、作家田中實加(陳宣儒)身分造假,而她口中所稱的外婆田中櫻代,只是她高三時在車站遇到結識,兩人沒有親屬關係。

 

對此,早在2013524就撰文踢爆田中實加並非日本人的日本《產經新聞》岡山支局長吉村剛史,今天接受《蘋果》電話訪問時,直呼:「她根本就是詐欺犯!」吉村更砲轟田中加實的身分造假連累了灣生的史實,「篡改了歷史」。吉村說他在3年前採訪田中實加時,發現她所言處處充滿矛盾,對歷史的認識很膚淺,田中自稱曾在日本青森住到6歲但日語卻說得很不好,她宣稱曾住過的青森縣津輕市,事實上是2005年才設的城市。

 

對於吉村的種種質疑,經過一段時間的沈默,田中最後坦承說謊,她不是日本人,「我是台灣人,對不起」。但這段報導,一直沒受到台灣媒體的關注。田中之後還繼續打著灣生後裔的名號,接受各方訪問。當時吉村認為田中可能患了堅信自己虛構故事的精神疾病,在報導時特意以「M」隱其姓名,報導這位三十多歲的《灣生回家》監製。但因這部電影上映了,吉村在上月出版的日本《台灣映畫2016》刊物中以真實姓名再揭田中的謊話。吉村剛史今天在電訪中,批評田中實加靠著灣生名號,騙取金錢、沽名釣譽,更可惡的是她的謊言讓很多支持這部電影的台、日人士蒙羞。

 

中央社報導,這部片子到日本上映,上月15日我駐日代表處還特地與「日華議員懇談會」合作,首次在日本國會眾議院第一議員會館播映此片。「日華議員懇談會」會長平沼赳夫等多名國會議員觀賞,很多人觀影時感動得淚流不止。吉村忍不住質問,對於一個早就被揭穿說謊的人,台灣媒體為何視還被騙。吉村說他還保留當年採訪田中的錄音,是近兩小時的訪問而非田中對外說的,採訪談不到20分鐘。

 

田中實加如今終於公開承認造假,但吉村仍對於她發表的那份聲明仍有諸多質疑,他認為其中破綻連連。例如,田中實稱田中櫻代確有其人,但吉村說他沒見過有日本人叫櫻代。田中實加說她到過日本、美國、法國進修之說,吉村也認為不可信,因她提不出相關證據。吉村質疑,田中所說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怎麼會那麼慷慨資助她到美、法等國深造。他說只要採訪過田中實加就會知道她說話很矛盾,「全是謊言」。吉村還委曲地說,在此之前,不少人選擇相信田中,甚至覺得吉村在故意貶抑田中。


吉村砲轟田中加實的身分造假一事連累了灣生的史實,「篡改了歷史」,她欺騙了台、日許多人。如今可能連《灣生回家》紀錄片中的灣生故事的真實性也會被質疑。吉村更擔心的是,這件事傷害了台日的友好,也傷及台灣人的信用。(國際中心/綜合報導)

 

日本《產經新聞》岡山支局長吉村剛史

吉村剛史三年多前就踢爆陳宣儒造假身世  

 

 

博客來網頁對「灣生回家」的新書介紹

 

本書簡介:

 

「灣生」,是指西元一八九五年到一九四六年在臺灣出生的日本人,因為戰爭的無奈被迫離開;不過他們很愛、很愛臺灣,因為在他們的心中,臺灣才是故鄉!

 

故事的開始很簡單:一個學藝術的女孩田中實加,原本只是單純想為日本奶奶家的管家爺爺把骨灰帶回臺灣花蓮,卻隨著尋找他的故里與身世,宛如解謎般,進而發現了一段又一段被時代湮沒的「灣生」傳奇。而她自己,也因為捲入這場時代悲劇的探索,完全改變了原本順遂平穩的人生……

 

日治時期,臺灣總督府在花東一帶進行大規模的「移民政策」,陸續建立了十餘處頗具規模的移民村。移民天真的以為安定下來就是故鄉,誰知1945年二次大戰日本戰敗,在臺日本人遭到全數遣返的命運,因而發生一則則生離死別的感人故事。

 

在短短日治五十年間,許多日本人在臺灣出生,這群人就是所謂的「灣生」。作者的日本奶奶田中櫻代是一位灣生,22歲時遣返回到日本;管家爺爺竹下健志則是當年在臺日本人所收養的花蓮太魯閣族原住民小孩。這本書,就是灣生後裔田中實加12年來追尋「灣生」身世之謎的動人紀錄。

 

 

認識作者

 

田中實加 中文名陳宣儒,為灣生後裔,父親是臺灣高雄人。畢業於紐約市立藝術學院美術藝術科,法國尼斯藝術學院西洋繪畫組研修,從事藝術創作,也是知名美食達人。

 

近十餘年來主要投入日本明治、昭和年間,移民、灣生在臺灣的探索與研究。因深感僅以個人之力為灣生尋根的影響力有限,為了讓更多人知道這段被遺忘的歷史,遂於2012年開始著手籌拍紀錄片《灣生回家》,並將其尋訪在臺與日本灣生的故事,記錄整理成書。

 

 

導讀介紹

 

為變動的大時代留下最珍貴的證言

—— 鍾淑敏(中央研究院臺史所副所長)

 

「灣生」,指的是日治時期在臺灣出生的日本「內地人」,這個用語與在臺日本官吏「灣吏」、在臺的日本人辯護士「灣辯」等,都是存活於特定時空的用語,如今已成死語。

 

對於日治時期的在臺日人,一般印象多是聚居於城市,比臺灣人享有更高的就學率、更低的死亡率、更富裕以及現代化的生活。但在這個刻板印象之外,也有一群與土地特別黏著的人,他們來自農業移民村。

 

領有臺灣之後,日本人獲得了開創的新天地,移植過剩人口到臺灣,成為抒解人口壓力的可能方式。漢人入植時間較晚的後山,尚有廣闊的拓墾空間,因此東部移民村的設置,便在大規模土地取得相對容易的情況下開展。

 

後山,特別是花蓮的拓墾,要先從賀田金三郎的「賀田組」談起。總督府財務局長祝辰巳視察東部後,主張大力開發,而開發必須投入龐大的資金。總督府屬意具有冒險精神的賀田金三郎,慫恿賀田著手經營東部拓墾,種下賀田組與東臺灣的淵源。一八九九年,賀田組取得花蓮港至臺東之間加禮宛(今花蓮新城鄉嘉里村、佳林村)、吳全城(今花蓮壽豐鄉志學村一帶)、馬黎馬憩原野(今花蓮鳳林鎮萬里橋一帶)、加路蘭(今花蓮豐濱鄉磯崎村)間原野二萬町步(約一萬九千八百二十二公頃)的開墾權。

 

賀田組的拓墾事業,主要為甘蔗、薄荷、菸草等農作物的栽植,以及製腦、畜牧與移民。然而,其事業在挑戰原住民生存空間的情況下開展,因而與原住民衝突不斷,事業最後以失敗作收。一九九年,賀田組不得不將拓墾事業的經營權轉讓給鹽水港製糖會社。

 

對於失敗的賀田農場,總督府的善後處置之一便是由政府主導「官營移民」。賀田組試行移民失敗時,總督府本計畫先在臺東廳南鄉旭町推行官營移民,卻因「番情不穩」而遲未進展,恰好一九八年爆發了七腳川的阿美族人抗日事件,總督府乃趁機將計畫轉移到七腳川。

 

日本官營移民的開始

 

一九一年二月,在七腳川社鄰村「荳蘭社」設置的「臺灣總督府民政部殖產局吉野村移民指導所」,即是官營移民的開始。之後,隨著移民人數增加,原本七腳川社所在地過於狹小,於是總督府從繼承賀田組的鹽水港製糖會社手中,取回開拓預定地以開村闢地。一九一三年,總督府在鹽水港製糖會社「鯉魚尾南方」之未墾地上,設立官營的豐田移民村。一九一四年,總督府命令鹽水港製糖會社歸還「鳳林及萬里橋原野」八百九十四甲的請墾地,在此開設了林田官營移民村。易言之,三個移民村都是在賀田組拓墾的基礎上開闢而成的計畫性農村;而這裡也是本書主角們主要的生活空間。

 

日本戰敗,移民引揚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本戰敗投降。十二月,臺灣省長官公署財政處特別徵用原總督府官員,在長官公署下設「日僑管理委員會」,由原總督府官員實際執行相關業務。日僑管理委員會依據日本政府的「在外地與外國居留之國人引揚者應急援護措施要綱」,與臺灣省長官公署協商引揚(撤返)步驟。所謂「引揚」,依據官方定義,「引揚者」指的是「昭和二十年八月九日(蘇聯對日宣戰之日)當時在海外,而於同年九月二日(日本投降之日)以後返回日本者」,其總數高達四百萬人。

 

當在臺日人以呼應蔣介石「中日提攜」、參加「新中國建設」的名義,提出繼續留臺的陳情被否決後,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下旬日僑計畫性遣返的方針便大致決定。一九四六年一月,長官公署為了遣返日人,更活用日治時期舊州廳的行政組織,在臺北、基隆、新竹、臺中、臺南、高雄、花蓮港、臺東、澎湖島等地設立「日僑互助會」,以負責集中、編隊、輸送、宿營等實際作業。一九四六(昭和二十一)年三月至一九四九(昭和二十四)年八月止,在臺的一般日本人分六次「引揚」(撤返)。截至一九七六年十二月底的統計,自臺灣引揚者有四十七萬九千五百四十四人,其中軍人軍屬十五萬七千三百八十八人,一般國民為三十二萬二千一百五十六人。

 

當幾乎身無長物的引揚者返日後,還要面對同胞冷淡的視野及差別待遇︰因為他們「既是自己擅自前往的,現在回來也不是我們的責任」,甚至「聽說有引揚者的孩子回到鄉里時,被稱為乞丐」。這種被歧視的文字紀錄,可以從訪談中驗證,而在《灣生回家》書中原吉野村村民被驅逐至德島小神子建設「臺灣村」的事蹟,更是深刻的證言。

 

我在一九八六年第一次撰寫吉野官營移民村後,仍一直關心這個與臺灣自然村落景觀迥異的地方,但是卻總只能站在村外,不得其門而入。田中實加的執著與瘋狂,帶領著我穿門入戶,才終於踏入這個在臺灣日本內地式聚落。……作者以驚人的決心與毅力持續十二年的灣生之路,記錄了灣生血淚交織的生命故事,豐富、生動了過往的歷史敘述,加上書中難得一見的照片,讓「灣生」不再是死語,《灣生回家》更為變動的大時代留下了最珍貴的證言。(以上為部份摘文)

 

 

聽灣生的人生旅程

這些年,你好嗎?

—— 山崎秀子(摘自本書「二十二個灣生的追尋」)

 

灣生教會我的一句話:

心中的結,不說出口,愛你的人怎能懂?

漫無目的地堅持,往往讓自己陷於泥沼的深淵,最後落得的是遺憾與譴責。

 

這一位童爺爺實在很難約,直到第四回他才願意接受採訪,也許有故事的人心思特別嚴密吧!這灣生探尋之路,我不知被多少人拒絕了,當然也有更多說完了故事卻交代我不可以說出去的。

 

○○九年六月,我終於如願訪問到在日人店鋪工作的臺灣人——童爺爺,我想從這些日本人的員工裡知道更多日人在臺灣生活的點滴。

 

不過,八十七歲的客家童爺爺極度重聽,所以我必須在日曆紙上寫下問題,童爺爺再用日語搭配寫字來完成訪問。除此之外,他也很堅持訪問時只能我們兩人在場;且堅持用日語,因為他不願意現在的妻子知道這一次的訪問內容。

 

他第一個在日曆紙上寫下的是:「我知道她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我。」她,指的是山崎秀子。而我卻意外清出了一段牽牽掛掛、情未了的隔海思念!

 

童爺爺交代我:「你可以說故事,但別將我的名字和照片公布出去,這對我現在的妻子不好!」但因為他與山崎奶奶的愛情實在太美,我依然希望這一個故事可以被看見,因為人生最大的懲罰就是來不及把愛說出去;如果有機會就不要放棄,即使擁有一分鐘也就足夠了。

 

***

 

故事回到一九四二年十月,在花蓮港市街黑金通(今中山路)與高砂通(今中華路)間的一家日式和菓子店裡,菓子店小姐山崎秀子與十七歲學徒君兩人情意相投,但君即將前往南洋當軍伕,山崎小姐為愛堅定的說:「我等你!等你從南洋回來!」

 

一九四六年四月,山崎小姐就要被遣返回日本,可是仍不見君歸來的身影。在花蓮港碼頭上,山崎小姐期待著奇蹟出現,可是依然音訊全無。

 

十月,君一踏上花蓮這片土地,便即刻飛奔到黑金通菓子店,可是沒想到菓子店卻像是被流彈掃射過般,一片狼籍,人事已非,只有幾個乞丐在屋裡搜尋著,企圖找出值錢的東西……

 

家人為君尋好了成家的對象,但他懇求著:「再給我兩年,只要兩年,若沒有山崎小姐的消息我就成親。」

 

時間飛快又過了兩年,沒得等了,君只好履行承諾與相親的她成親。

 

回到日本的山崎小姐不知寫了多少封信給君全被退了回來,因為當時已沒有南園(今吉安鄉南華村)這個地址。一九七年四月,山崎小姐終於籌足了旅費回到臺灣花蓮,到畜牧養殖場尋找君的下落。

 

「請問這裡有這一位XXX職員嗎?」身穿和服的山崎小姐向門口守衛這麼問著。守衛進去了許久,出來時告訴她:「沒有這一位先生。」她失望的離開,但畜牧養殖場內遠遠的大樹下,有一名男子不捨地望著這名女子。

 

一九七五年四月,又有一批灣生回臺,一臺載滿灣生的遊覽車進入吉安鄉。

 

「請問這裡有這一位XXX職員嗎?」山崎小姐又來到畜牧養殖場詢問,但同樣得到「沒有」這個答案。她再次失望的離開,而場內遠處的大樹下,依然有一名男子不捨地眺望著。

 

接連幾年的四月,山崎小姐都來此拿著照片詢問守衛。

 

***

 

聽完故事之後,我問童爺爺為什麼不願意見山崎奶奶?

 

「我知道這六十多年來她守著約定一直在尋找我,但我卻有了家庭,叫我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獨自一人的她?我只能這樣靜靜地在背後看著她。直到這些年灣生回臺頻繁,卻再也不見她的身影,我很想知道她好不好?」他回答說。

 

「如果有機會再見面,爺爺想對奶奶說什麼?」我寫在紙上問他。

 

「ここ数年、お元気ですか?(這些年,你好嗎?)」爺爺在紙上寫著。

 

 

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快樂童年

—— 須田姊妹(摘自本書「二十二個灣生的追尋」)

 

灣生教會我的一句話:

明天很快就會來到,所以能記住的只有快樂,關於那些不快樂是要丟掉的;

人生沒有時間惦記悲傷、複習仇恨,因為人生的眼淚是用來紀念感動的!

 

歌聲極好的須田姊妹,出生在花蓮吉野村中園(今吉安鄉公所附近一帶),地點就在吉野村郵便局正對面。一九一年須田家與清水家一起從日本群馬移民到吉野村開發,遠渡重洋在新天地一起打拚,兩家感情甚篤;須田家的女兒更與清水半平結為連理,不管生活有多困難,總是一起走過每段風雨、迎接每段朝陽。而我,便是從清水一也先生這兒認識須田姊妹的!

 

須田姊妹離開臺灣時才十多歲,如今姊妹倆已是八十多歲的婦人,常說臺灣是她們人生中永遠的故鄉,總是誇讚臺灣的食物好吃。

 

當年須田姐妹在台舊照

P242  

 

我第一次遇見須田姊姊(須田靜代,回日後嫁新井家,現名新井靜代),是在一二年十月二十四日。須田靜代曾回到吉安鄉多次,卻從來不知道可以申請出生戶籍謄本,因此當她看見一二年八月十八日水一也先生帶回整個家族在臺的戶籍謄本時很是驚訝,她也希望自己能親自領到代表在這土地上出生的證明。

 

除此之外,須田靜代也一直急切地希望可以回到吉野尋常高等小學校(今吉安國小),因為她離開臺灣時,原本是吉野尋常高等小學校的學生,家住在學校斜對面,因此有著滿滿滿的學校記憶。

 

***

 

一三年五月十日,這一天是須田姊姊帶著妹妹須田妙子(須田妙子,回日後嫁飯塚家,現名飯塚妙子)回臺的日子,除了要親自領回出生戶籍謄本外,感情甚篤的姊妹還要一起回到吉野尋常高等小學校。

 

須田姐妹來台檔案照

P243  

 

光復後,須田姊妹回到這所國小不知多少回,但來到學校時依然興奮地你一句、我一句,走到哪、說到哪,像是接力賽般滔滔不絕地回憶著過去。回憶兩人在校園裡抓青蛙、幫青蛙吹氣,肚子大到四腳朝天無法翻身的蠢樣;常常一玩就忘了回家,媽媽便拿棍子來抓人的糗事……

 

她們也憶起校門口的榕樹,是每一個年級都要拍全體照的地方;還有每天早上必須敬禮才可進校園的二宮金次郎銅像;以及每次日本國歌唱完、旗子還沒伸到頂的石製升旗桿(日治時期全臺最高的)。夏天到了,學生們便期待麵包樹上結的麵包果;雨後,帶著竹籃到校園草皮裡尋找野菇回家做味噌湯;颱風過後會到土芒果樹下撿土芒果,裝進裙子裡帶回家再放到清溪裡,然後蹲著大口品嘗……,種種的點點滴滴,在她們敘述中彷若進入時光機和她們一同回到充滿兒語歡笑的吉野尋常高等小學校。

 

須田靜代一進到校園便朗朗地唱起校歌:

 

奇來の山は 紫に(紫色的奇萊山)

沙婆塔溪は 水清し飽かぬの(沙婆塔溪的清水永遠都看不膩)

春秋よ学びの庭で 名も吉野(學習的庭園名叫吉野)

いざや我が友(偉哉我的朋友)

おおみ心を 高山の高きに比べ(對您尊敬的心如高山仰止)

畏みて清き心を(對您的忠誠是無庸置疑)

川の濁らぬ水に 映さなん(清水可鑑)

 

歌畢,須田靜代隨即拿出一本厚厚的黃色封面書籍,內頁全是她默寫校歌歌詞的印記;原來須田靜代一直害怕自己忘記最快樂的童年,於是一再地默寫校歌,當她一邊寫著、一邊唱著,過去所有在吉野村裡美好的記憶便會一幕幕重現。

 

「我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記憶我人生最珍貴的那一段美好!」須田靜代說。

 

 

老頭的話:

 

十七八世紀以前,台灣島上已滋生不少島民。然而至今人們仍無法確定他們從何而來目前主流的說法包括由中國華南飄流而來和由菲律賓印尼飄流而來而以後者為較多學者接受。最大的原因是台灣海峽的洋流祇會南北流在風帆時代大陸與台灣東西互航實務上有相當的困難度甚至不可能再者島民的血緣與菲律賓印尼居民都屬馬來種,整個大洋洲大小諸島的土著大概都是此一人種,近代人類學家通稱南島語族不過人類語言學家又有另種看法台灣雖小然而島民的族系卻相當複雜語言也各有岐異,相較而言,菲律賓和印尼土著的語言卻較單純以人口流動造成語言變化的必然現象推論,卻是台灣島民往南擴散較為合理

 

在外人來到台灣之前,台灣島上雖已有不少島民然而大多是小族群聚落,彼此攻殺不止敗者或被族滅或被血腥同化,或殘存者逃到山上,成了後來的高山各族島民無鑿井能力受限於生活用水所需必然住在河川兩岸或山谷中,然而台島每年必有數次颱風強風暴雨所造成的土石流和山洪暴發經常造成整個聚落全滅以致不但文明無法傳承口傳歷史也無以為繼當年的台灣是無史時代,相關記載祇存在中國史中,而且含糊難以確定是否說的是否就是台灣及台灣土著。十七八世紀以後漢人日人歐人相繼來台,台灣開始有史,外人記錄了他們眼中的台灣和島民。

 

往後四百多年間,台灣歷經外來者的移民和統治,以致平埔台灣人口中的台灣母親曾有過幾任丈夫。日本人曾統治台灣五十年,也是台灣母親的丈夫之一。日人統治期間,島民有的得意,有的不滿,大多數都是順民。1945年日本投降,漢人的口中台灣被「光復」,冒稱台灣人的平埔族如今稱為「終戰」。光復初期,台灣各地普遍傳出自詡「愛好和平」的台人毆打日人和親日台人的事件,甚至有日警被私刑虐殺(仲井清一命案,仲井氏曾任高雄州特別高等警察課課長)。當然,「愛好和平」的人不會自曝其短,當年「英勇」的事蹟如今已絕口不提。

 

「灣生」是日人統治留下的痕跡,對日本對中國都是一段不願再提的往事。然而在中國統治台灣七十多年後,平埔台灣人終於出頭天」。於是昨是今非千方百計的做文章進行轉型」正義(老頭一直弄不清楚,何謂轉型正義?正義為什麼要轉型轉了型的正義還算正義嗎?後來終於弄懂那伙人口中的轉型正義其實就是昨是今非,算舊帳)打從電影海角七號」開始有心人就極力表露日台的往日情誼」,灣生是另個角度的展現。原本這是一很好的劇本遺憾的是台灣騙子太多了神棍世家的騙子編出了灣生的故事弄壞了一場好戲。諷刺的是在騙子開演不久,日本媒體就跨海來台訪問當事人,揭穿了騙局。然而,台灣媒體卻刻意隱瞞。老頭一直感慨:為什麼台灣騙子這麼多?為什麼台灣人這麼好騙?至此才知道:一個當年被外人稱為番的民族出爾反爾是本性,是習慣他們寧可相信對已有利的謊言,畢竟他們擅於信口雌黃顛倒黑白事實或是非並不重要。

 

老頭認為歷史事實不應被掩飾,應該如實揭露讓人們知道。但絕不應做為政治操作的工具選擇性的表達。本案陳女僅高中畢業,在面對日媒採訪時立刻洩底,老頭推測她幕後必有人操作,灣生回家一書的真正作者另有其人。106.01.02初稿

 

 

衍伸閱讀(台灣國奇談):

 

灣生回家

女作家之死(和姦誘姦與強姦

十元阿嬤鑄國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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